當日夜裏,靜海市的幹部大院在靜海市有兩個地方一般人進不得,一個是軍區大院,裏麵住的都是退伍的軍方大佬,當年呼風喚雨,手下雄兵十萬,現在退休就在裏麵享享清福,另一個就是幹部大院,這個幹部大院是靜海省自己修建的,專門提供給正處級以上的幹部居住,當然了,一般的幹部想要住進來是不可能的,除非掌握著一定的實權才有資格。
借著夜幕的掩護之下,一輛灰色的悍馬車緩緩的開進了大院,門口的保安一看上麵的車牌號無話不說就開門了,都知道那是孫副省委孫子的車。
靜海省的領導班子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都不簡單,省委書記田豐是中央田氏家族的人,省長沈懷是沈氏家族的人,這家族之間的鬥爭是最可怕的,都首都鬥到地方,從地方鬥到集體,個人,拚經濟手段,拚政治頭腦,八仙過海是各顯神通,而那些沒權沒勢沒有背景但是能力出色的人往往都會選擇一個家族站隊,這樣子他們雖然成不了真正的領導者,但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管是商途還是仕途都可以扶搖直上九萬裏,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走這一條路。
比如說孫雷的爺爺孫長興其實就是田氏家族的人,他是田豐的心腹之臣,副省委的位置也是首都田氏上頭的人一手提拔上來的,別看孫長興現在已經年逾五十了,當年年輕的時候跟田豐並稱“靜海雙傑”,兩個人是大學校友,田豐上山插隊回來後就調到了地方上從政,那個時候孫長興就跟著他一起幹了,一個正職,一個副職,田豐沉穩老練,殺伐果斷,孫長興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兩個人調到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經濟就得上來,這也成為了政界的一段佳話。
現在這對兄弟都老了,孫長興估計在幹幾年就退休了,這輩子坐到這個位置上他也算是知足了,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有提拔往上的可能了,因此今年主動調了一個閑置,管著省裏的人口計劃生育,天天待在大院裏看看報紙喝喝茶什麼的,輕鬆自在。
但是孫長興雖然不掌權了,當年他主管土地經濟的時候卻是帶著一大批的後輩,現在這些後輩一個個的都在祖國的大地上開枝散葉了,因此這位老人的勢力不容低估。
悍馬越野車悄悄的停在了一棟大院的外麵,韓羽下車打量了一番,發現這幹部大院用的是老四合院的建築形式,古色古香的,外圍是石頭砌成的圍牆,裏麵的樹木層層疊疊的,隱約間可以看見紅白相間的房子外牆,看來這老一輩的革命家就是不一樣,品味都這麼懷古。
孫雷一來到這裏就手收斂了許多,全然沒有在外麵的囂張,低聲對韓羽說道:“羽哥,等會兒跟我爺爺見麵了之後不要多說話,挑重點說,老爺子喜歡年輕人坦誠幹脆!”
韓羽鄭重的點了點頭,其實他的內心同樣有些忐忑,畢竟自己現在還是“代罪之身”,要是孫長興食古不化,或者大手一揮交給政府處理那麼自己就完蛋了。
順著青石的台階往裏走不到幾步路就可以看見院子內的房子了,紅白相間的外牆,黑色的屋頂,樸實的裝修讓人感覺寧靜而致遠,三人躡手躡腳的往裏走,一靠近韓羽才發現正屋內透著淡淡的光亮,看來孫副省委還沒有休息。
“孫雷,你爺爺一個人住?”龍開江問道。
孫雷點了點頭,他說他奶奶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從此孫長興就不曾再娶,打算一個人孤獨終老。
韓羽聞言暗自佩服,看來對方還真是個剛正不阿的革命家,不管是生活還是私人的作風都十分保守,哪裏像現在當官的,六十歲的都想找十六歲的當小老婆,唉,世風日下啊。
來到門口,孫雷上前輕輕的敲門:“爺爺,您休息了嗎?”
過了半晌屋內傳來一聲蒼老的咳嗽聲,隨後就聽見一陣稀稀疏疏的響動好像是對方起床穿衣服的聲音,“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一位隻穿著睡衣的老人微眯著雙眼,個頭不高,但是無形之中卻是有一股威嚴,韓羽知道這個老頭應該就是孫雷的爺爺,靜海省的副省委孫長興了!
孫長興慢慢的帶上眼睛瞅了瞅韓羽三人,隨即對孫雷說道:“小雷,這麼晚了不再家裏陪你爸媽,來找我這個老頭子有事兒啊?”
“嗬嗬,爺爺,那個,我就是有點想您了,就過來看看。”孫雷打著哈哈回應道。
孫長興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狐狸了,孫雷這個小子的話豈能瞞得住對方,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孫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於是笑道:“行啦,有事到裏麵說,請進吧!”
言罷老人家打開屋門,孫雷朝韓羽兩人使了個眼色,隨即三人並肩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