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良人語(1 / 2)

好好的門被突然踹了開,還是這裏做主的少爺帶著一臉怒氣進來,怕是自己的行蹤被他發現了吧?衷瑢想不好,本來跪坐著就來不及起立,更不要說受到驚嚇後腿都軟了,直接膝行幾步往後退去。

洛忠看到她躲開了,還以為給自己讓座,歎著氣按著膝蓋盤腿坐下,安然地占了她的位置。

她與兩侍女對視一眼,心裏麵不知道落下了幾百斤的石頭,情不自禁閉上眼舒一口長長的氣。

看到她這反應,洛忠愁容之中漾開一股微微的笑意,接過新斟的茶湯時向她玩笑道:“見我來了就這麼安心?那你以後見了大少爺豈不是時時刻刻離不開他了?”

衷瑢笑道:“這不是剛才心裏七上八下嗎?也不知是誰半夜三更地彈琴,嚇得我和兩個姐姐不敢單獨待房裏,這邊就你一個主事的男人,所以過來做個伴好讓我們三安心安心,哪知你不在了,我們剩下的這些女人們就算十個八個聚在一起終究也是怕。”

哪知這話觸到他的煩心處,他磕了杯子在案上,悻悻而語道:“要不是這次出行的人有點多,把其他好地方占光了,我們也不用淪落到這墳場邊上,三伏天裏都能冷的跟下雪一樣,還是從死人手裏收來的房子,你說能有多安寧?”

聽此言,衷瑢覺察到貌似有內幕,裝著毫不知情地打探道:“這房子原先不是雲家的?”

洛忠沉悶地嗯一聲說道:“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冼樂公主的事情?”

“這我知道。。”她點點頭,看著他的側麵仔細聽著。

“這山莊是前朝餘孽歸順時送給皇帝的,幾代帝王傳下來落到先帝手裏後一直空著,直到冼樂政變失敗,才把她軟禁於此。

當時在這裏看守她的就是我們雲家軍,當今陛下前幾年登基時,就把這裏賞給了我們。說什麼賞不賞的,其實冼樂死後,雲家年年祭祖焚香那幾天都是借住在這裏,除了名義上還是陛下的,實際早當成自己的了。”他說到這裏,裂開嘴角自嘲似的笑兩聲。

“那剛才是誰在彈琴?”衷瑢有意打探他的發現。洛忠的視線往她臉上一掃,繼而又重新落回桌上的茶杯,鼻腔裏衝出一股氣,再不言語。

兩侍女看準時機,左右去扶攙主人,輕聲細語道:“夜很深,娘子該睡了。”

她們這麼一提醒,丫鬟和老婆子便起身去送衷瑢,但被少爺打發去探看裏屋的嘉言,他自己倒隨了三人出去,親自送主仆到了她們自己臥室門前。

女人道過謝,推了門欲要進去,卻被洛忠一句話釘在原地走不動了。

“睡之前清幹淨裙子邊和鞋底的灰塵。”他說完就走,沒有下文。

三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不知他在暗示什麼,衷瑢低頭去看鞋底,扭過身甩甩裙擺,果真土灰的積塵抹在上麵,觸目驚心。

“他發現了?”衷瑢匆忙掩門,身子緊緊抵到了門板上。

侍女們回說恐怕是,但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