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鵲橋會(1 / 2)

原本一場唯美浪漫的約會竟然被一朵花的惡作劇毀了,梁又夢陪著衷瑢到廂房裏屋換衣服,打了水來替她洗掉頭上的酒水菜漬,還受著她不斷的埋怨。

雲長天等在琴台邊,仔細聽著月娘輕微的哭聲和抱怨,心城早已被攻陷,他這位戰無不勝的大將怕是今生都要被這位手無寸鐵的娘子給俘虜了。

等了許久,裏麵的哭聲也停了,卻遲遲不見她再次露麵,雲長天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靠近隔簾問道:“月娘?汀娘?你們還在不在裏麵?”

梁又夢勸不動衷瑢,這娘子覺得今天自己是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幹淨了,實在出不了裏屋這門去麵對雲長天。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擅自進到裏麵去看看情況,汀娘便無奈著一張臉慢慢走將出來,朝裏麵指了指讓他自己想辦法。

裏屋有個小隔間,他舉著汀娘給的燭燈推了門進去,拿光到處一照,果見月娘抱著雙膝埋著臉,躲在角落裏默默抽泣。

他在她身邊陪著蹲了下來,猶豫了好久才伸手撫她完全散開還有點濕的頭發。

衷瑢以為又是梁的安慰,抬掌就打掉這隻手,但是察覺到質感不對,扭頭露出一隻眼偷看,才發現是他。

這下完了,本來就已經出醜了,現在還凶態畢露。她還沒看雲長天的反應就先被自己的臆想打敗,起身匆匆逃走。

因為換了一件常服,她活動方便很多,跑得也快,大概到了門口才被追上來的雲長天攔著去路。

“少爺你放我走,求你別再笑我了,今天夠難堪的了。”她試圖從左邊出去,被他堵住,又跑到右邊,還是逃不出去,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燭燈還在後邊的桌子上明滅,雲長天將她攬進懷中,用心安撫道:“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他的細語悄悄那般曖昧,氤氳在衷瑢耳邊心裏,讓她忘記自己還在傷心流淚,忍不住全身都顫抖起來。

雲長天收緊了臂膀,可是月娘身材太細巧,怎麼抱都感覺用不上力,無法把全身的愛意傳遞給她。

千言萬語終於還是化作了一句:“再嫁我雲長天好嗎?”

衷瑢埋頭在他胸膛裏,因為身高有差距,聽不到他的心跳聲,但從他衣衫裏透出來的溫度是那樣真實細膩,幾乎每一秒都要受他溫暖融化開去。

她從沒被人全身心地懷抱過,此時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陷在紅塵中無法自拔。

不是戀人們不夠灑脫不夠聰明,凡是真正動情的人,怎麼拋得下這樣安全的懷抱,輕易再去找尋另一種陌生的溫度?

雲長天又重複了一遍:“嫁給我。”

懷裏的美人兒淚痕未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大膽抬頭仰視著他,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除了婚書,你還得寫一紙保證給我。”

他故作為難地問道:“讓我想想,除了不再與月娘解婚約,以後吵架都要讓著月娘,還要生好多個小少爺小小姐,還有什麼你說?”

“都不是。”

等到衷瑢寫好了所謂的保證書拿給他看,雲長天才發現她的意思是,如果以後兩人過不下去了,在分手前雲長天必須答應衷瑢一個條件,至於什麼條件,看那時她的心情而定了。

他笑著這紙荒唐的保證書,硬是把她拉到了外屋,說要聽她彈琴。

衷瑢不答應,取了紙回來塞到他手裏,一定要他將摁了手印的保證書跟婚書一起給她,不然嫁不嫁再考慮考慮。

拗不過她這脾氣,雲長天仔細收好了信紙,寶貝一樣收到荷包裏,這才又抱過她任由愛意在心裏泛濫。

衷瑢很享受這樣的私密時光,跟他貼的這麼靜,身上時現難忍的衝動,多想一不小心就同他熬盡了春宵。

她知道兩人待得時間夠久了,硬是推開他,琴還沒彈,行禮告辭而去。

“月娘。。”他要留住她,整天整夜地把她護在身邊,一步都不想離開。

她回頭了,並未打算做停留,看著他笑意盈盈,又是很認真地說道:“我叫衷瑢。”

佳人狠心走了,留下他又要獨自飽嚐相思之苦。

琴還在台上,雲長天無聊之中整好衣裳,盤腿坐下,靜下心,悠悠彈起那首兩人相遇時不斷在耳邊吟唱的花燈謠。

衷瑢一路神思恍惚地回了星漢閣的住處,關上門時直感覺自己的心還在劇烈的跳動,根本沒有絲毫平靜的意思。

今夜月明星稀,又是秋高氣爽,她換了睡衣躺回自己的床榻,身下的床鋪似乎也帶著他衣上的檀香味,隱隱約約繞著,代替他抱著自己安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