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熟悉的味道,還有被褥的觸感都在提醒他,這是自己的房間,也許此時母親還有小姑甚至是他的心上人都在隔壁。
他不敢出聲,忍著疼痛,咬著牙都不敢哼一句,怕是引了她們來,撞見自己被侵犯的模樣。
四郎宣泄過後,順勢倒伏在他背上。董忭的皮膚太過柔嫩,一點不像個男子,要叫個女子來與他比一比,那女人也是要捂了臉羞慚地逃開。
他低沉又十分滿足地誇著董忭的身段,探過嘴去吻他的耳垂,埋了頭與他的臉並挨在一起,仍能感受到他臉上的濕濡未退。
“董忭。”四郎將他抱起來捂到懷中,與一身尚褪未褪的衣裳一起暖著。
這小子不應他,四郎怎麼安撫都不管用。
鄭四怕他此時起了輕生念頭,手臂摟他更緊,沉默一會便半坐起來,摸著黑替他斂好衣裳,掏出自用的手絹擦幹淨他身上四濺的“罪證”,又安頓他真正睡躺到被裏,才下榻開始清理自己。
兩個人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四郎這才敢點上燭燈,坐到榻邊去看他的心上人。
董忭睜著眼死死地盯著房梁,眼神空洞地可怕,怕是他已沒了活著的希望,一心要學女兒家結了白綾殞命。
四郎這才開始真的怕起來,他不想失去董忭,想將他永遠鎖在金絲籠裏,一刻都不讓他飛出去。
“董忭?”他試著喚了好幾聲,卻總不見他有動靜,拍拍他的臉掐他虎口也隻令他厭倦地側過身甩開手,不再讓他看自己的臉。
沒了辦法,四郎坐了一會,隻得起身說道:“你不理我,你怨我都可以,隻是千萬別想不開。。我去讓隔壁屋的人替你燒幾盆熱水來擦身。”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董忭對此反應很大,一下彈坐起來喊道:“不!你千萬別讓她來!”
這一聲讓四郎措手不及,還驚動了另一屋的梁又夢與董嘉言。
雲嫂還沒回來,她是要給喜宴徹夜忙活的,屋裏的燈自然不是她所點。
原是洛忠走後,董嘉言一個人待在家裏怪怕的,就上主臥燃了一盞燈,表示家中主人在,防了某些渾水摸魚的賊骨頭摸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奔到董忭的房裏,見一個男人與他四目相對著,不知出了個什麼狀況。
嘉言上前安撫自己侄子,望向四郎問道:“敢問郎君哪位?”
四郎自報家門,娘子們立刻明了,原是位大人物,趕緊行禮問候,責備自己恭迎不到,怠慢了他。
這種套話四郎現時沒心情去聽去應付,趕緊囑咐了幾句,讓她們打了熱水來替他洗個身子,便欲轉身出門。
哪知董忭對著兩位娘子亂揮著手嚷道:“我不要你們伺候,你們快出去!”
嘉言覺他今天不對勁,仔細問起來:“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可跟我說一說,我和又夢一起幫你解決?”
董忭怕的就是梁又夢知道他的羞辱事,此時不要說看她一眼不敢,連聽到她的名字也是像遭了雷劈,扯起被子蒙了頭大哭起來。
這下連梁又夢都懵了,他這是中邪了?
本著同情的一顆心,她打算親自上前安慰,卻被四郎攔在了原地,他對她們說道:“你們先去打點熱水來,我在這裏看著他。”
嘉言覺他一身正氣很可靠,便半推著梁又夢出門,可是暗生的遲疑又是免不了,回頭看看這男人,雖不知道他與自己侄子認識多久,但他望著董忭的眼神又是十足的關切,於是沒想太多,也根本想不到這麼多,和梁又夢關了門到廚灶房劈柴燒水去了。
屋裏又隻剩他們兩人,四郎心裏五味雜陳,一時愛意占領心頭高山,一時又是悔意漸長,不該三番四次逼迫他。
想來他們初遇的日子,不過就在前段時間,那時,荀禦醫正到處找宮人求搭關係,幫忙引薦一下他未來的親家兒子。
四郎在宮裏巡邏,聽到角落裏有人在談話,隨即上前盤問,這也不是什麼逆天的大事,荀禦醫自然也都招了。
有小夥自薦戍邊,這事讓四郎感到興趣十足,於是向他約了人到自家來讓他過過目,如果他看著合適,就親自幫他去向皇帝引薦,總比讓宮人去旁敲側擊的要好。
荀禦醫自然是一萬個感激,也不多話,直接奔回到雲家去領人,約在今天暮鼓前就帶著董忭到鄭家拜會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