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誅天刑(2 / 2)

天窗的光有些淋到慕亦,她目光裏藏了鋒刃從雲長天身上劃向立在門外不敢上前的帕莎曼,逼得她再次退一步保平安。

“你來的正好。”慕亦握緊魚腸,腳底下旋起風,飛步到來不及反應的帕莎曼麵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這女人的劍已經劃過她的脖頸與周身,身法比今日的舞蹈還美還流暢。

隻不過這是血腥氣濃重的表演,雲長天昏迷前有幸觀賞到,卻對此無能為力。

夜幕漸漸深沉,宮道裏已是漆黑一片,又伴著空曠寂寥的落雨聲散逸,怪陰冷。間或傳來撐傘的宮人噗嗒噗嗒的腳步聲,還有她們手裏提的燈籠在輕擺搖晃,惹得提杆上的鐵鉤摩挲籠燈的掛圈,偶爾入了絲絲縷縷的噪音到她們的耳朵裏。

宮人急著前行,這沒斷過的雨可真是糟心,衣裙都要蘸飽了石板路上的積水,今晚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頓搓洗才能清幹淨一同附著上的細沙石。

燈籠的幽光開出前路,慢慢的,宮人低頭時踩到的雨水竟變了顏色。

她們開始以為是讓燈光渲染出來,哪裏曉得再行進幾步,隊首的宮人手中的傘都嚇得扔了開,直往後邊人躲來。

幾個宮人散開來走到前邊,隻見燈影裏照出正宗的血水,還有一個伏在地上的女人。

膽子大的傳了燈與傘,空出手來將那可憐人翻過身,探她氣息還在,趕緊組織了人一隊去尋皇帝稟報,一隊圍上來手忙腳亂地替她止傷口的血。血水還有些溫熱,大概是剛被遺棄不久。

一群禁軍此時正好在附近搜尋失蹤的帕莎曼,她的隨從告到皇帝那邊,說主子自筵席中斷後就不見了蹤影。

皇帝派人傳喚雲長天,但是他也學帕莎曼失蹤了,又去傳鄭四郎,隻等來盛陽,原是他今日喝得酩酊,倒在家中醒不過來。

這挑擔的左右手都不在,守宮門的侍衛確認今日雲副將還未出宮,皇帝隻得讓禁軍去宮裏搜一遍看看,帕莎家的下屬跪在殿中不肯離去,一定要等女主人的消息。皇帝有些頭疼,但現時情況也隻能五指緊緊抓著膝蓋沉思著等待。

之後傳來不好的消息,有人遇襲了!

帕莎家的下屬們跟隨皇帝一道過去確認,確是失蹤的帕莎曼。他們看女主人奄奄一息的可憐樣,情緒變得十分激動,威脅皇帝若是不給一個說法,今後藜茲國便不再進貢,更不會保守停戰的約定,若是又讓狼煙四起,那也是這個所謂泱泱大國的責任。

皇帝安撫他們必定會抓出凶手任他們處置,隻是在這之前請他們務必稍安勿躁。

他回了甘露殿,踱兩步,龍顏大怒道:“快將鄭四給朕帶過來!”

值守的南衙軍官飆了快馬去他們頭兒家中,潑了一桶涼水總算將他喚醒了。

聽聞宮中出了大事,四郎邊更衣便問詳細情況。屬下人回稟道:“藜茲國來的那小妞身上被劃了幾刀差點死在路上,現在人家要陛下給說法,不給個明白像是要開戰的氣勢。”

鄭四郎匆匆披外衣紮腰帶,趁這空檔回問道:“雲長天人呢?他怎麼說?”

“到現在還找不到雲副將,所以陛下現在是龍顏大怒,這才讓屬下連夜出宮來請將軍。”這人頭上急出冷汗,出了這種事不分南北,他們這些看門狗統統都是要被問罪的。

這人失蹤了?鄭四愣一下,斂衣裳的手也頓了會,想起自己還未醉的徹底前替雲長天解讀的那張紙條,這使他比其他人要清楚些,雲長天極有可能是落到大公主手裏了。

皇帝見鄭四郎來了一掌拍在桌上怒目道:“明知道要隨時候命還給朕喝成死人樣,這罪朕先給你記著!”

鄭四郎忙跪下磕頭懺悔道:“臣罪該萬死!”

“行了,你快帶人去宮裏把雲長天那混小子給朕找出來,若他跟你一樣玩忽職守,先打個半死再拖來見朕!”皇帝對雲長天的無故失蹤氣急了,顧不上查找凶手這事,第一要務便是想看看他到底搞什麼花樣。

但見鄭四有些躊躇,皇帝怒氣不平,催道:“怎麼了?朕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皇上,請聽臣說一件事。”鄭四跪匍在地上,將那紙條的事說了清楚,隨後道出自己的想法:“臣以為,雲長天極有可能被大公主困住,說不定來訪使節遇襲一事也是出自大公主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