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家仆難當(7)(1 / 2)

雲降雪快被逼瘋了。

沒有認識伯虞之前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還有如此狡黠之人,看似完美的男人有著難以言語的腹黑內心,輕而易舉猜出雲降雪身份然後步步為營,身體逐漸虛弱的雲降雪同時無論腦力還是武力統統落於下風,現在雲降雪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最開始伯虞就算知道她有內力來路不明卻仍然要收下她。

娘的這就是個坑!然而她還傻乎乎的往下跳。

現在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逃又逃不得,殺又殺不了,還要淪落到賣身抵債的境地,雲降雪自認為自己活了十九年從來沒有這麼憋屈,以前要麼殺個痛快,要麼逃之夭夭,就算被抓了也知道會被如何處置,哪像現在,就像一隻手握著脖子提領著,腳尖不挨地,脖子上的手也不狠狠攥緊要了她的命,就這麼活生生吊著,摸不著半點心思。

早知道會這樣,應該讓下弦月暗殺,速戰速決,就算被抓也知道個明確下場,哎,隻恨時光難倒流。

抱著悔不當初的滿腔怒火雲姑娘抓著筆惡狠狠往賣身契上寫下自己大名,寫的同時心裏無恥的想著,就算我以後要賴賬,你又能奈我何?

正當雲姑娘打定主意要賴賬時,後肩突然被針紮一樣輕微一痛,扭頭一看,一根明晃晃的銀針正好紮在肩上,雲姑娘倒吸氣把針拔出來,手指顫抖示意伯虞:“這算怎麼回事?”

“送你當正式成為本侯府上丫鬟的禮物。”

“這是用來控製我的毒針吧!”雲姑娘毫不客氣的拆穿男人微笑下如此明顯的虛偽。

“是啊。”然而身為侯爺的伯虞可恥而坦誠的承認了。

“@#$%^&*”雲姑娘齜著牙嘟囔,她可以確定伯虞絕對沒有聽出來她在說:你要不要臉啊。

“當著主人的麵罵主人不是明智之舉。”伯虞微笑警告。

雲姑娘立刻收了笑臉嚴肅立正,心裏咆哮伯虞是個大混蛋。

“當著主人的麵腹誹主人同樣不夠明智。”伯虞微笑再次警告。

雲姑娘默默往牆角旮旯一蹲,像被拋棄的小狗,老老實實睜著可憐巴巴的大眼睛,隻可惜,伯虞看不到。

第二件要處理的事是什麼伯虞並沒有說,雲姑娘不是好事之人因此也不會過問,相信伯虞不會讓她等太久。

年宴在正月初五如期舉行,遠在伯虞侯府的雲姑娘自然體驗不皇宮的熱鬧,寂靜的王府無論何時都靜若處子,大清早虹染為她穿上嫩黃色襦裙,飄逸的帶子上綴著銀線繡的‘伯’字,苦口婆心的交代要如何如何小心,雲姑娘迷離著眼睛百無聊賴的答應著。

真是比風花還囉嗦。

去廚房用餐的雲姑娘特意到案子旁邊悄悄把一柄雕花的小匕首收進袖子裏,旁若無人走開後不忘往嘴裏塞豆包,以前她總笑話百寶饞嘴愛吃,餓了幾頓後她終於明白吃東西有多麼美妙。

還在廚房徘徊時,一個麵相俊俏的下人趕來要雲降雪到侯府門口準備啟程,雲姑娘樂嗬嗬的答應,忙不迭跟著小夥子走,一路上雲姑娘心裏蕩漾,還說三年之內不能出府,她這不是馬上就能出了麼。

侯府門口的藍衣家仆排列整齊,攬月管家和虹染管事並排站著送行,造型大氣的懸紗馬車由四匹馬拉著,馬車四角綴著金絲絡子,馬脖子上還掛著開路用的青銅鈴鐺,明桵特意要求帶著的小哥兒清瑱掛著得體的微笑站在馬車車窗旁隨時候命,雲姑娘看了看前後各兩輛馬車護衛的架勢不由笑出了聲,這伯虞這麼怕死。

掂了掂袖子裏的匕首,雲姑娘一個箭步跨上馬車隨著坐下,很有眼色的沒有往馬車裏進,因為隔著厚重的宮紗她依稀能看到伯虞挺拔的身影。她不想和伯虞有太多過於密切的接觸,她的任務是殺了伯虞而不是勾引伯虞。

車隊開始行走,平穩的行駛讓雲姑娘得以鬆了口氣,望著遠處熱鬧的大街,她突然有種衝出牢籠的感覺,的確,沉悶的伯虞侯府就是個大牢籠,僅僅四天生活就把她逼得想殺人。

低頭看看車軲轆碾過濕潤的地麵,雲姑娘認真檢討自己之前的優柔寡斷是自己陷入不利境地,作為一個生意人雲姑娘很成功,但作為殺手,雲姑娘平心而論自己可能連一個下等殺手都不如。

帶有粗糙繭子的手掌不似尋常女子細如羊脂,長期練各種兵器的手有些走形,雲姑娘看著自己難看的手難過中帶著驕傲,這是她實力與刻苦的見證,隻不過她的努力父親並不看好。

其實也沒關係,一個降雪樓足夠管她溫飽,江湖險峻,遊走江湖邊緣反而可以明哲保身。

發涼的雙手縮回袖子,右手小指不停撫摸藏於袖中的匕首,這次年會是個好時機,如果天時地利人和,那就絕對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婦人之仁,下手一定要狠,至於那什麼毒針,她相信以風花雪月和輕客那個小混蛋一定能救她,她降雪樓從不缺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