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風起滄瀾(1)(1 / 2)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羅刹宮後山紅英漫天,遍山嬌嫩豔麗花瓣枝椏交縱,清風襲來,薄紅輕浮,初春時節,嫩芽初生,軟青抹紅端的是一片旖旎。紅漆小亭,白紗飄飄,少女執筆,揮灑成畫。軟椅上的青年搖著玉骨折扇微笑注視,待少女婉轉收筆便附身上前清秀小篆題寫: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亂寫什麼,毀了我的畫。”少女嬌嗔,揉搓了畫紙丟進了洗筆的玉筒。

眼看筆法俊逸的桃花水墨畫漸漸浸入渾濁的墨水,青年可惜感歎:“桃花嬌媚,你卻像那花枝,東枝西折不修邊幅,可憐了一副好畫。”

“想說我野蠻就直說,大男人婆婆媽媽。”少女粉頰如玉,星眸含怒,撩了垂紗衝出紅亭。

桃花花瓣飄灑如蝶的山崖,少女粉裙翩然,穿梭花林喜笑顏顏,青年無奈搖扇跟隨,碧空白雲,流水朦朧,一片粉紅其間往來逗笑,少女笑聲清脆如鈴,山澗水霧漫漫,蒸騰整個後山在朦朧淺粉之中。

......

“咚——咚——咚——”

厚重的鍾聲夾雜著悠揚的宮樂和嘈雜的交談讓腦海中的粉紅越來越稀薄,往日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漸漸退去,漸漸隻剩下一片漆黑。

“阿雪,天女舞雪要開始了,醒醒。”

耳邊比鍾聲還要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撥動她的思維,雲姑娘長長的睫毛閃動,眼簾拉開便是清澈透亮的黑眸,眼前男人俊美的半張臉帶著笑意,瞬間清醒的雲姑娘馬上從男人身上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四下環顧,周圍人聲鼎沸好像都在沉浸年宴,臉上發熱的姑娘忙站起身晃著腦袋結巴:“我,我去外麵,透,透風。”

說完後的姑娘像隻受驚的雀鳥倉惶從側門跑出去,敏捷的動作真是可愛極了,伯虞端起一杯茶感受手心的溫熱,不夠柔軟,伯虞有些可惜的撫摸著杯子上的花紋,是雪花花紋啊!

不知道穿過多少長廊的雲姑娘終於氣結停下,脫離的四肢軟軟的靠在牆上,四下一看完全不認識路。

雲姑娘暗罵自己笨蛋,毛躁的抓抓自己的後腦勺,努力將腦海中殘餘的幼時記憶揮之腦後,心裏酸澀的味道幾乎要蔓延到舌根,蘭華風已經不在了,那些回憶已經沒有意義了。

雲姑娘強硬逼迫自己不要在回想,剛剛在年宴上竟然睡的那麼熟,作為業餘殺手的雲姑娘依舊覺得自己太不稱職了。

等到氣平後雲姑娘扶著牆壁緩緩走在昏暗的過道上,零星的宮燈隻能勉強照亮一小片的路,極為謹慎的雲姑娘疲憊中還要打起精神感覺四周的動靜。

雲姑娘覺得自己好像走的太偏了,因為她現在還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侍衛,摸索了一會兒,雲姑娘有些躊躇,加下的過道太長,這不符合皇宮九曲十折的設計,回頭看看,依舊是看不到邊,心思都要揪一起的雲姑娘狠狠心一踮腳便躍上矮牆踉蹌一下才穩住。

身體越來越虛弱,最近經常受傷也沒怎麼療傷,舊傷加新傷的身體隻是強弩之末,隻是提氣躍上牆頭這樣的事竟然能讓她恍惚半天,腳下虛浮像是在飄,丹田處也有稍微悶痛,最可悲的是,她好餓。

雲姑娘悲傷的發現自己最近經常餓,胃本來就不好的雲姑娘都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即將萎縮的壞胃。

雲袖一展繡鞋輕點,牆瓦無聲人影綽綽,雲姑娘鬼魅一般俊俏的輕功在牆頭快速穿梭不留泥水,臉色蒼白的小臉在宮燈晃映下驚豔如豔鬼,花俏的眉眼認真注視前方,琉璃黑玉般的眸子映著前方無盡的昏暗,雲降雪不相信自己會迷失在皇宮裏,蘭華風曾經為了討她歡心專門給他見皇宮的野史小曆,喜愛奢華建築的雲姑娘纏著蘭華風仔仔細細講過皇宮格局。

皇上在中,妃子在南,太子在東,冷宮在北。

腳下的城牆應該屬於冷宮範圍,雲姑娘快速判斷出方向後往西南方向騰空躍起,伶俐的腳尖點著高高翹起的房簷小心避開巡邏侍衛在皇宮上空飛快穿梭,禦花園就在西麵。

“誰!!!”

一批金甲滿身的侍衛怒喝上空掠過的一團黑色,明晃晃的刀劍直指一處房簷。

“野貓吧。”隊中一個侍衛小心猜測。

打頭手持金矛的衛隊長滿懷疑惑的點點頭:“可能吧,大家打起精神,年宴就快結束了,到時候兄弟們好好休息,老三,你帶一隊人去北邊看看,勢必不放過任何不法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