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雲湧(1 / 2)

正月十一,全城戒嚴,羽林衛嚴把鳳鳴城東嶺,西承,南中,北簟四大城門,任何一個身份詭異的人都要押送刑部加以調查,百姓人心惶惶不敢出門,空落落的鳳鳴城隻剩下條條紅福迎風飄蕩。

一個挎著籃子的婦女匆匆進了一家酒肆,酒肆店老板還在‘劈裏啪啦’打著金算盤,看到婦女便吆喝一聲:“今個兒打樣,您還是快回家吧。”

“我家老頭子酒癮犯了,勞駕給灌些酒水,哎呀,真是晦氣。”婦女從籃子裏摸出一個酒葫蘆,順手掏了六個銅錢一並放在櫃台上。

酒肆老板看了看銅錢,斟酌再三還是把銅錢撮進櫃台抽屜,木階梯下麵是密封的幾個大罐子,老板拿了聚口插在酒葫蘆口裏,用竹筒勺子一勺一勺往裏加,濃烈香醇的味道洋洋灑灑飄了整件屋子。

“老夥計,你可知今日何故封城?”無事老婦眼瞅著大街上巡邏的官爺越來越多,這百姓的日子還怎麼過。

封好酒葫蘆的酒肆老板歎了口氣,渾濁的眼睛滿是無奈:“聽說年前刺殺伯虞侯的刺客死在牢裏了,官老爺說必定有武林高手給那刺客報仇,也活該是那伯虞侯倒黴,沒了娘護著,皇帝老子還要看大臣臉色,頭上兩個哥哥不是要他死,就是看他不順眼,拐著彎花錢雇人殺他,哼哼,該是我們鳳鳴城受苦受難,對了,那個伯虞侯初生之時天降紅雨,八成本身就是個妖孽,禍害蒼生的玩意兒。”

“誰說不是呢,造孽喲。”老婦人拿了酒葫蘆又神色匆匆離開。

大理寺牢房內陰冷壓抑。

“怎麼樣?”大理寺卿板著一張老臉活脫脫死了兒子似得。

手腳幹練的女仵作快速仔細檢查已經冰涼的屍體。

“犯人頭顱出血過多致死,身上並無任何致命傷口......”身姿俊秀的女仵作又看了看凝滯血液的鐵欄杆,秀氣的長眉緊蹙:“犯人好像是自殺。”

“怎麼可能?陽蝶有妻老子女,更何況還沒有任何證狀判他死刑,以陽蝶平常表現看來他是絕對不會輕生自殺,這案子難不成就這樣了結?陛下那裏該如何解釋,刺客已死,無法證明懿王殿下是否真正指使殺人,是誰,是誰幹的?”

剛正不阿的大理寺卿大人不停徘徊踱步,麵容慈愛的國字臉此時嚴肅冷峻。

“刑部的人怎麼說?”一旁站著年輕冷靜的大理寺少卿終於開口。

“這案子不歸刑部管,案宗都沒有調給他們,他們能怎麼說?!”

當初以為接到一件簡單的皇室小把戲案件,沒想到現在竟然如此棘手,懿王流放未歸,唯一能證明懿王清白的陽蝶也死了。

其實陽蝶的確怪異,在他剛被關進牢裏時幾乎丟掉半條命一直處於昏迷,醒來後也不與他人說話目光呆滯,好不容易等他清醒可以說話之時,還沒來得及盤問便‘自殺’身亡,這樣太巧合了。

陽蝶的反應倒極像江湖中所謂的巫蠱之術。

暫時安住在懿王府的陰蝶得知消息的一刹整個人仿佛被攝中了心魂,一把暗雲刀幾乎砍死所有試圖安慰她的人,一群下人都東躲西藏,看到陰蝶便往角落裏縮,唯恐成為陰蝶刀下冤魂。

最後還是封公子出手遏製住陰蝶泄恨行為,溫文儒雅的封公子隻道了一句:“能夠操控人心致死的唯有伯虞一人。”

“伯虞不過是個不能走路的瞎子。”雖然她是急火攻心,但還沒有喪心病狂,要她相信一個廢物能操控人心智,簡直好笑。

然而封公子隻是搖搖手中折扇,笑得開朗愉悅。

與陰蝶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站在封公子身後:“伯虞侯府內有愈傷良方,早在伯虞遷住伯虞侯府不久之後他便已恢複正常身體,你若不信,大可以一試,不過到那個時候你一旦打草驚蛇,我家公子便不於你合作,到時候你是否能為你丈夫報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又是誰?為何和我......”陰蝶不由自主摸上自己的臉。

女子微微施禮:“小女子千麵,見過蝶夫人。”

“東涯三大高階之一:千麵?”陰蝶猛然後退一臉防備。

“正是不才。”莫名從袖子裏滑出一把檀木扇展開掩住半邊臉,紫色流蘇蕩漾魅惑。

千麵手腕一抖,扇麵驟然合上,剛剛還是和陰蝶一模一樣的臉瞬間變成和懿王府顏卿畫一樣的臉:

“這輩子除了封公子和降雪樓樓主,也就數那個瞎子侯爺能認出我的易容之術,小女子警告你,伯虞城府之深你難以預測,你的丈夫十有八九喪命於他手,若你還猶豫不決,我變隨你夜探大理寺私庫,那裏記載一些不會明著記在出入冊上的人員名單,你大可以看看伯虞是否在昨夜進入大理寺牢房。”

“好,若真如你所說,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手刃伯虞為我亡夫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