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養晦(1 / 2)

滿翛站在窗子口往外看,陰冷的目光專注認真。

“你們都愛往外看,外麵就那麼好看?”坐在桌邊的萬俟凜撕扯的燒雞,滿手都是油膩,偏偏他還樂此不疲,他認為這是手撕雞的精華所在。

“百家喜樂,歡聲笑語,確實好看。”滿翛沒有回頭,依舊那麼專注,但是卻認真回答了萬俟凜的話,他知道萬俟凜口中的‘你們’另一個是誰,那日她也神情淡漠,眼神渴望的往外看,一雙花俏的大眼睛充斥的水霧。

嘴裏咬著雞肉滿手帶油湊到滿翛身邊,滿翛皺了皺眉稍微與他保持距離,狹長陰冷的眸子瞥到萬俟凜油光可鑒的手又往後退了一步。

窗外樓下車如流水馬如龍,人滿為患的街道張揚炫耀自己的繁華,窗口正對著一家賣年糕的,男人滿臉笑容吆喝著自家年糕,歡喜幸福的臉羨煞旁人,溫婉的妻子從旁拿來絲絹為丈夫揩去額角汗水,打扮的像個福娃娃似得的女孩兒舔著糖葫蘆湊到男女之間要求抱抱,男人笑著抱起自己的女娃兒,一家三口甜蜜幸福。

“這有什麼?”萬俟凜漫不經心的打量,那樣的一家子隨處可見啊,他自小出生在名門世家,又是家中獨子,父母皆把他當做手中寶,爺爺奶奶更是疼愛有加,萬俟家分支眾多,自小天賦上佳的他深受各個叔伯喜愛,這樣成長起來的大少爺定然不會懂得那些自小不得父母疼愛之人的感受。

滿翛自知在這方便無法與他較真,麵色涼薄的轉身離開。

沒有經曆過失去的人永遠不懂得擁有的珍貴。

“話說回來,滿翛,今早有人死了你知道嗎?”萬俟凜往窗台上一坐,把一條修長的退伸向窗外,撕咬著手中的雞腿,一派囂張自在的摸樣。

準備下樓的滿翛扭過身,目光一暗:“大理寺說那不過是個欠了賭債的瘋婆子被追債之人所殺,你信嗎?”

“大理寺這次存心把案子壓下來草草結案,老子......我敢肯定有人故意搗鬼,能拌住大理寺的人可不多,看來現在隻能先查出被殺之人究竟是何人,滿翛,等懿王安全回京我就要回山莊了,你要不就跟我走吧,這個破驛站有什麼好。”

“懿王何時回京?”滿翛麵色依舊冷淡如霜,但口氣僵硬分明就是在轉移話題。

大咧咧習慣的萬俟凜也沒注意,知道滿翛不愛開玩笑所以認真回答:“約莫著二月初吧,那要看他們腳程如何。”

“有些人要生氣了。”

滿翛低了低頭,淺白的唇竟然勾起了弧度,冷冷的鄙夷帶著不屑一顧。

伯虞心情不好。

端茶到伯虞身邊時雲姑娘便感覺出來了,雖然伯虞依舊笑容優雅,但是渾身散發的戾氣好似開鋒的利刃,好像任何人靠近都會被刺傷,雲姑娘淺笑盈盈看著伯虞寫字時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不少,每次頓筆好像泄氣一樣透著狠勁兒。

雲姑娘悄悄瞥了一眼樂了,紙上密密麻麻寫的隻有一個字:死!

“侯爺,你這是想要誰死呢?要不要我幫幫你。”

看似風淡雲輕的伯虞殿下動作矜持優雅的洗筆,口氣溫柔低沉:“該死之人不死,必定有人為之而死。”

“嗬嗬。”雲姑娘咧咧唇,臉上的梨渦甜蜜乖巧,可偏偏她挑著花俏的長眉,好好的一張臉變得流裏流氣。

睿智如她又怎麼會不懂伯虞之意,虹染身上帶著血腥味和陌生男人的味道,今早南中門死人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但是大理寺強行把案子壓下來,大理寺這種作為顯然不符那群亟待升官發財的大官個性,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被人強製壓下來。

虹染一大早撐著紙傘出了侯府,那麼這件事鐵定和伯虞脫不了關係,那麼所有的解釋都在她被迷昏的那一晚,如果她沒記錯,伯虞那天晚上把侯府布置如天羅地網,以伯虞出手狠絕的特點,那麼他要抓的人鐵定飛不了。

昨晚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而他今日又何故心情不佳?

她大膽猜測,伯虞抓的人是哪天在侯府門上釘紙條的人,伯虞心情不好,大概是因為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沒有達到他預計的效果。

“你在我身邊就是威脅。”伯虞笑得無邪,那點不痛快好像有所化解,他準確的抓住桌旁雲姑娘的手腕,溫暖的指腹摩擦著薄薄皮膚下搏動的脈搏:“可是,即便你是威脅,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你很聰明,我喜歡聰明人。”

故意壓低嗓音的男人沉沉的話簡直是加了迷藥的興奮劑,雲姑娘看著他飽滿紅潤的唇不由得失了神,晃眼之間手腕上傳來軟軟的觸感,雲姑娘猛然回神,發現伯虞竟然低頭輕吻她手腕上微微跳動的脈搏,他微笑如春日初陽,比一般男人稍微偏細比女人多些陽剛的長眉柔和似水,他說:“我送你一件禮物,是你一直想要的,不過需要你慢慢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