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恨別驚心(1 / 2)

點香紅妝伊人笑,奈何良辰不再來。

銅鏡中的女子嬌顏如花,眉眼花俏,紅唇一勾便是風情萬種。紫衣襲地的袍子半掛在她身上,迷人的鎖骨映在昏黃燭光之下光潤如玉,紅筆勾勒一朵牡丹妖豔媚人。

“白姑娘,時辰到了。”

門外小姑娘怯生生呼喊,生怕得罪了屋裏哪位不好惹的美豔姑娘。

十六歲的白溪出落得如庭池白荷,嬌豔動人,亭亭玉立,一顰一笑皆是攝人心魂,看著銅鏡中濃妝豔抹的自己,白溪從鏡奩中拿出一支造型精美的金步搖,把尖銳的一端狠狠刺在銅鏡之上,順著銅鏡之中自己的臉狠狠劃下。

“吱——”

刺耳的聲音把門外的小姑娘嚇壞了,但又不敢再次催促,徘徊不定的小姑娘幾乎要哭出來。

“喀拉——”

木門被狠狠打開,麵容妖豔的白溪一手推開驚愕的小姑娘,嫌惡冷漠的臉讓所有人望而卻步。踩著紅色地毯來到後台,花香榭的老鴇酒娘已經早早上台說過了客套話,就等著白溪上台獻藝後開始競標她的初夜。

滿身汙濁之氣的男人讓白溪作嘔,但她依舊帶著笑意上了台,把滿目鄙視厭惡掩飾的恰到好處,然而台下的一個白衣青年讓她移不開眼睛。

搖著青紙扇的白衣男人麵容清雅和善,嘴角勾著矜貴優雅的弧度,靜坐在暗處一角的他在台下一群好色之徒中猶如蓮入沼澤,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在她一次次舞動回眸中都會看一眼角落裏的青年,而那個儒雅的男子也總會以溫和內斂的眼神回望,你來我往,暗流湧動。

在這個肮髒的地方,在這個喧囂的空間,所有的火熱好似隻為這來往的目光而點亮。

少年時期的愛戀總是那般不顧一切,春心萌動的姑娘歡天喜地的想要昭告天下自己找到了心儀之人,被那溫情脈脈的眸光衝昏頭腦的姑娘結束舞蹈後急不可待的衝下台子準備從後院繞過正門去結識。

白溪就像一團炙熱的火焰,真正開始燃燒後便是傾盡一切的綻放,她的純真和瘋狂就像當初的白千裳一模一樣,看在眼裏的酒娘隻能在心裏默念自己那位失蹤許久的老姐妹兒保佑自己的女兒不要重蹈覆轍。

那時驕傲如孔雀一般的白溪是紈絝公子哥兒們征服的對象,落跑的白溪繞過後院胡同之時便被一群衣著光鮮的公子哥兒圍得水泄不通,麵對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們,還要忍受他們上下其手,年紀尚小的白溪被嚇壞了。

她張狂,是因為被保護的太好,落單的小姑娘怯懦像個受驚的小兔子。

孤立無援的小姑娘害怕掙紮,昏暗的胡同裏麵備受煎熬,正當她準備絕望放棄反抗之時,那個笑容儒雅的青年如神兵天降,一把折扇輕而易舉趕走了所有欲對她圖謀不軌的紈絝子弟們。

衣衫雪白的公子言行間皆是涵養非凡。

他安撫受驚的小姑娘,溫柔的把自己的白色長袍脫下為衣衫淩亂的姑娘裹上,溫柔的動作和眼神幾乎把女孩子溺死。

“在下封十三,姑娘可安好?”

一句簡單的問話,從此讓她萬劫不複。

……

猛然睜開雙眼的白溪望著簡陋的屋頂呼吸微窒,她夢到了第一次遇到封十三的時候,心中苦澀陣痛簡直要把她的心髒磨碎,幾天的修養,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但精神依舊混沌,疲憊的身心不斷摧殘著她的意識,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快要燃盡了。

“小雪,你醒了,喝藥吧。”

輕客端著粗糙瓷碗進了臥室,這幾天都是輕客在照顧她和雪月,這個男人有著和封十三相似的氣質,一樣的儒雅恬靜,一樣的彬彬有禮,隻是這個男人身上沒有封十三內斂的銳利多了一絲親和。

畢竟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封十三。

白溪自嘲一笑,輾轉冷漠的接過輕客手中的瓷碗,忍受著一股子的苦澀一口悶下,讓苦澀的味道淩遲味蕾,卻不料心口上像是被潑了藥汁,更加苦冽難忍。

感覺小姐變化頗大的輕客不時問一句:“雪兒,你還好吧?”

白溪自然不懂一個稱呼的改變有什麼不對,也不會去可以關注,然而刻意為之的輕客總會擺出一副不解的麵容離開,去準備另一個病號的藥。

傲慢的雲樓主不喜歡別人叫她雪兒。

輕客出門後瞥了一眼麵色冷淡的‘雲姑娘’,總覺得她變了,但是又談不上哪裏變化,畢竟雲姑娘脾氣陰晴不定,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