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相思望斷(5)(1 / 2)

“快點,快,再快點......”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叢林中奔跑的兩抹倉皇身影漸漸放慢速度。

白溪扶著一棵百年老樹氣喘籲籲,難看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額頭上汗如雨下,黑色的發絲粘膩在臉頰上,顯得格外狼狽。

滿臉焦急的雪月提著染血長劍眺望遠方,確定沒有人追來才鬆了口氣,看著白溪都有些發紫的臉難免於心不忍,白溪本就氣血不足身體欠佳又玩命逃跑,看上去多少有些可憐。

“靈劍山莊的人當真是無恥之極,武林大會勝敗常事,他們竟然暗下殺手,還呼籲整個武林豪傑追殺,簡直可恨。”

就連向來冷漠的雪月都氣紅了臉,提著長劍的手都因為用力過度而發抖,整個身體繃得緊緊的,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憤憤模樣。

“你怎麼不說是你家小姐樹敵太多?”

白溪冷冷一笑,虛弱的口氣極為諷刺。

早已熟知白溪為人的雪月並不與之爭吵,隻是涼涼道:“那些追殺的人可都是將你當做了樓主,若不是你還有用,我便拋下你一走了之,讓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殺了你,也省的他們真找到我家小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溪腦子裏瞬間蒼白,幾乎是頃刻之間她已經顫動不已,從未有過的失態,從未有過的驚慌,她一把抓住雪月的衣袖,聲音哽咽:“你剛剛說,我可以代替雲降雪去死對嗎?你說我若是死了,雲降雪就安全了對嗎?”

“這是當然,你這張臉連我都被騙了那麼久,更何況那些外人,他們若是將你當做我家小姐而殺了你,我家小姐自然安全了。”

不留一絲情麵地甩開白溪的手,掏出絲絹開始擦拭長劍上血跡的雪月滿不在乎的回答,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有什麼可問,動動腦子都該明白的事。

原來如此。

難怪封十三說什麼都要她代替雲降雪留在雪月身邊,說什麼讓她絆住雪月等人的腳便於他專攻羅刹宮,說什麼計劃結束就可以帶她離開,騙子,騙子。

隻不過是將她當做替死羔羊,哪裏有半點情誼?

白溪痛苦的閉上眼,感受著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想著那年花影燈下,麵容清雅的公子將她解救出泥澤;想數年朝朝暮暮,溫柔儒雅的男人相護身側;想著流年已逝,舉止優雅的男人看到的永遠不是她。

棋子她認了,別人的替代品她也認了,但是為什麼到最後她的作用不是代替別人留在他身邊,而是替他愛的人去死?

隻是留在你身邊默默看著就夠了,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心願都不能滿足?

白溪用手捂住嘴,將所有哭泣和傷痛悶在心裏,感受著眼淚從指縫滲進嘴裏,品味著那絲苦澀,心中早已千瘡百孔不堪入目。

愛情足以讓一個高傲的人低下高傲的頭顱,愛情足以磨滅一個人所有的傲氣。

誰先心動,誰便萬劫不複。

看著白溪把自己縮成一團,雪月緊蹙眉頭:“你又怎麼了?我們必須趕快走,前麵是江州城,進了城那些人便不敢輕舉妄動。”

最重要的是,她接到下弦月的消息,小姐就在江州城藥館裏。

下弦月讓她帶白溪一起到江州藥館,雪月其實並不明白為什麼不讓那些想要殺小姐的人殺了白溪,即保住了小姐有減輕了她的負擔,但是下弦月來信中千叮嚀萬囑咐說要保護好白溪,日後還有大用。

“喂。”雪月看她沒有動靜便用劍柄碰碰她。

白溪緩緩抬頭看著雪月。

雪月當即被那雙眼睛嚇到了,充斥淚水的眼睛滿布血絲,漆黑的瞳孔沒有半點光澤,像是死人一樣毫無生氣,灰暗陰冷的目光夾雜著絕望淒涼,那雙眼睛不知飽含了多少傷痛才能這個樣子。

......

換上一身粉色長褂,交襟領下係著紅色瑪瑙吊墜,虹染換回侯府日常侍女的裝扮,一絲不苟的樣子端莊許多,但眉宇間透漏著清純之氣。

“虹染,時辰差不多了。”

屋外流火輕叩門扉,灼目的紅衣翩若紅火。

打開木門,虹染笑的極為開心:“流火姑姑也跟著侯爺來雁山可真少見。”

“今年情況特殊,你可知劉雋被殺之事?”

兩人結伴而行,路上叨念著江湖瑣事。

“剛進藥館就聽小丫頭們碎嘴子,說是死在萬途林,靈劍山莊還從萬途林搜出雲樓主的玉佩,聽說是雲樓主之母白千裳的心愛之物,世間僅有一塊,質地獨特絕對不可能仿造。”

虹染唇角微勾,一抹會心笑意和善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