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士兵舉著令旗快步跑到將領麵前:“報告將軍,大王子有命,此次圍攻務必將山上叛黨絞殺殆盡,故派末將帶兵支援。”
騎在馬上的魁梧將軍往後一觀,穿過由無數火把映亮的黑暗看到一匹身穿鎧甲的精兵立於不遠處,威嚴的派勢猶如死神降臨,肅殺的表情當真是從刀山火海中磨練出來。
“這些士兵本將怎麼看著眼生?”將軍皺著濃眉,上下打量著穿著考究的鎧甲士兵。
其實這並不能怪將軍多心,西域地處荒涼沙漠地區,布料絲綢本就珍貴,子民們多穿麻衣獸皮,而軍隊中的士兵穿著更是簡樸,往往都是一身獸皮半裹著,露出半邊健碩的上身,看著一個個肌肉隆起的臂膀,充滿軍人戰士的雄壯。
但是看著增援士兵們身上精致的鎧甲和露出的穿著棉衣的手臂將軍疑惑了,西夜何時有這麼一幫‘財大氣粗’的精兵,竟然可以穿隻有王室才能穿著的棉衣。
“將軍,這些是西夜貴族的近衛兵,並不屬於王帳所管,此次情況特殊大王子特意從各大貴族那裏撥出來的一批精英衛隊,請將軍隨意調遣。”
士兵語言誠懇,眸子裏沒有半點緊張慌亂,於是他把令旗交到將軍手裏,匆匆跑進精英衛隊裏,手拿著令旗的大將軍確定令旗是如假包換的令旗才打消了疑心。
小士兵混進精英衛隊裏,他身邊一個精英戰士低頭:“他信了嗎?”
“你懷疑我?”小士兵冷哼,不再搭理對方。
火燭即將燃盡,又有侍女前來點燈,燭火映在黑白琉璃子上閃閃發光,打磨光滑的棋子反射著人影綽綽,男人雄偉英俊,女人纖弱柔美。
“你甘願一直被我壓迫?”夭殺把黑子緩緩落在棋盤上,看著黑子活絡的局勢心情大好,再看男人手下的白棋被她步步逼近,心中大為疑惑,前幾次下棋她能感覺到希爾木棋藝之精,為何現下一直受她壓迫。
並且,夭殺發現隻要她把下方的空守住,那就贏得不少,但是這步棋又沒有太大必要,因為想吃掉白棋還是不夠,那麼冷靜收官?
“如果我是你,這步棋肯定會往裏破空。”希爾木理性分析,他看出來這盤棋的膠著,中間的穿出變的很嚴厲,但是他已經無暇再補,往對方坑裏跳是難免的。
希爾木發現自己這盤棋通盤被壓迫。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下了這麼久,也該休息了。”夭殺難得露出了笑容,白淨的臉柔和靜美,眉頭一展,竟然驚豔動人。
黑子落下。
第二批上山的衛隊再次在山上發出鳴笛,山下的人等不下去了。
“兄弟們,跟我上去將叛賊緝拿,為兄弟們報仇!!!”
雄渾的聲音一陣大吼,將近一萬雄兵衝上青山,即便有樹木阻擋,但他們依舊速度不減,黑壓壓往山上湧,就像一群螞蟻爬上了一堆綠葉,夾縫中的黑影晃蕩著,鬼怪一樣扭曲可怕。
然而剛到半山腰,密密麻麻的利箭如傾盆大雨一般從山頂襲來,帶著勢如破竹的殺氣堅硬的刺過一個個熱血胸膛,頓時山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躲在草叢裏的士兵選擇尋找安全角落一點點前進。
“撲倒——”
將領一聲令下,士兵們就地撲倒,匍匐前進,借著灌木之力抵擋箭矢。
“啊——”
一聲慘叫從遠處傳來。
“報告將軍,前方有壕溝,過不去。”不知道誰稟報了一聲,然後重重倒下。
上山的必經之路被一道深兩米的壕溝攔住,壕溝下麵是密密麻麻的鐵釘,若是下去便再無生還可能,對於他們這群不敢抬頭的士兵來說這一段壕溝當真如萬丈深淵一般。
身著鎧甲的戰士們毫不懼怕那些箭雨,做工精良的鎧甲頭盔是他們最好的盾牌,一把把長刀可以幫他們擋開零星箭矢,他們猶如神將。
沒多一會兒,對方好像弓箭用完,森林裏重歸平靜。
正當所有士兵放心從地上站起來準備越過壕溝的時候,突然天上黑壓壓一片,一抬頭,“咚”的一聲血肉模糊。
竟然是石頭!
“啊——”
“啊——”
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一顆顆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石頭往下砸,砸不死也要受重傷。
事實證明,沒有最悲劇的隻有更悲劇的。
“他娘的,怎麼還有石頭?”一個鎧甲士兵一邊躲石頭一邊碎碎念。
“怎麼辦,要不要提前?”邊擋石頭邊集中的鎧甲士兵低聲問。
幾個鎧甲戰士相互點點頭,然後身形伶俐的散開。
山頂望月崖上,威風凜凜的男人騎著一匹四肢健碩的駿馬,看著半山腰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