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謂爪牙(2)(1 / 2)

裝潢清雅的小樓裏,一座茶幾上暈著一杯清香龍井,尊貴優雅的伯虞侯爺無聲修剪花枝,零零碎碎的青翠葉子落在白袍上,蒼白的顏色多了幾分生機。

剛從樓外接到信鴿消息的浮漣看到信筒上畫著三條紅色圈圈,自知是重要消息,清俊的小臉收斂起少年人的調皮朝氣,冷靜著心緒攥著信筒一口氣跑了三樓,到了一扇木質鏤空雕花門前,調整了一下紊亂的呼吸,故作沉穩地敲門。

“主子,眼線來信。”

被削尖的花梗插進青花瓷瓶裏,眼瞳豔紅卻不含太多情感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一個散漫的眼神,上挑的眼角皆是風情,伯虞侯爺將身上的落葉彈清,聲音微微嘶啞著道了一聲:“進。”

如今朝中暗流湧動,宮外江湖風雲莫測,而將天下周況收攏掌心的男人卻安之若素地修習插畫之道,縱使是長久貼身服侍男人的浮漣都有些為主子著急。

“主子,您散布在雲小姐身邊的眼線傳來消息。”浮漣將小指大小的信筒遞過去。

伯虞看了一眼信筒,指腹輕輕擦過信筒上的三道紅色痕跡,眉頭微蹙。

他的小東西有麻煩了!

浮漣看到主子的反應立刻苦了臉,連無所不能的主子都露出了苦惱的表情,那雲小姐那邊的情況豈不是很棘手。

眼線們的存在僅僅為了給伯虞傳遞雲降雪的行徑,並在生命危急的情況下為其舍身保護,雖然此次傳遞的信筒消息標注是十分嚴重,但並沒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關於這點伯虞十分放心。

將信筒靠近燒水的炭火爐旁,火紅的炭塊將信筒上的封蠟融開,用手指稍微擰動竹筒蓋子便能打開。

羅刹宮的消息傳遞方式便是如此,封閉信筒的蠟細細的填在信筒蓋子縫隙內,一般人發現不了,但卻擰不開蓋子,若是想劈開信筒,便會破開信筒內壁的毒藥,隨之將信筒內的信紙化成碎粉。

此法是羅刹宮消息傳遞機密,任何門徒不可將消息外泄,違者打入地宮受盡折磨求死不能。

信紙上的內容是單獨的筆畫,並不是完整的文字,三條紅線的消息即便是新的內容亦是加密,隻有羅刹宮高層才能看懂。

伯虞看到消息的一刹,精致絕美的臉頃刻間有些驚慌失措,不過僅僅一刹之間,快到浮漣這樣的小人精都沒有捕捉到。

“主子,雲小姐她沒事吧?”浮漣看主子好久不吭聲,以為雲降雪出了意外。

“這幾天東涯情況怎麼樣?”伯虞將信筒丟進火爐,翠綠的竹筒劈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浮漣撓撓腦袋,仔細回想一下屬下傳來的消息回答道:“前天羅刹宮內門徒遞換消息的時候好像提起,東涯教主望穹蒼練功走火入魔,被長老之首封十三關押在臧青山山穴之中,而老教主的兒子望念不知所蹤。”

“望念……”伯虞撫摸著修剪過的花枝,沉思著。

浮漣一聽主子對這個人感興趣,立刻把所知道的信息全部說出來,口氣卻不怎麼尊重:“一個智障罷了,可憐望教主一輩子叱吒風雲,老年淒慘,自小手把手培養起來的義子卻是個狼心狗肺之徒,而那個望念,此時不知道被封十三驅趕壓製到了哪裏。”

封十三與望念的關係,令伯虞想到了他與雲降雪。

若是那望念有幾分血性,伯虞不會吝嗇勢力人脈助他一臂之力奪回東涯教主之位,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可惜那望念是個傻子。

“風城……”伯虞再次拿起剪刀,卻沒有剪下去,剪子絞住花梗細細研磨。

浮漣臉色一驚:“雲小姐難道在風城?前陣子主子命令將江州休整後沅陽風城便關閉城門,隻許進不許出,屬下以為此城必定是鼠狼之穴,雲小姐如今武功盡失,單靠聰穎怕是不足以保護自己。”

“明桵那邊處理完了嗎?”伯虞五指收攏,剪刀狠狠絞住花梗。

“明日午時歸來。”

“好。”花梗斷。

此時風城內。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盛氣淩人的扶桑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身後地上躺了七八具屍將沒有絲毫生機,而架在扶桑管事脖子上的寶劍漸漸逼近他的脖子,持劍之人卻一臉風霜。

雲姑娘向屋子裏討了一杯水,從隨身錦囊中扣出一粒奶白色丸子,當著扶桑管事的麵兒將丸子放進碗裏,稍稍晃動便融化在水中,無色無味,雲姑娘笑眯眯地將碗貼著扶桑管事的嘴,全完不顧他如喪考妣的臉。

“喝了它。”

扶桑哆哆嗦嗦哭個不停:“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不過是個小管事,風城做主的是城主啊!還有那小女娃的大哥我根本不認識,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女俠大俠饒我一命啊~”

“嘖嘖。”雲姑娘一隻空出來的手用小指掏掏耳朵,一臉嫌棄:“聒噪!誰說要殺了你,不過是想讓大管事你幫個忙,帶我們進主城看看遊玩一番,認識認識風城的風土人情罷了,你哆嗦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