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從上帝造人的時候開始,還是夏娃被貪婪的誘惑吃下禁忌的紅色蘋果開始,人的小小軀體裏隨著那一口流汁果肉的吞咽流淌五髒六腑灌塞了嫉妒憤怒絕望悲傷憎恨一切一切不能磨滅的貪婪欲望,那仿佛就是生息繁衍人類後代不滅母親夏娃的罪孽本性。
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愛與恨,仇與痛的分水嶺就像萬丈的懸崖陡峭在我們多麼清冷的理智之上。
可是虛偽的人類啊,總是要用千萬種的稱謂善良來藏掩那內心最是歹毒的心腸,我們多表麵的矯作,其實目的從來沒有混淆的遺忘,我們都是本性難移的殘忍暴徒,一切的偽善良德隻是為了得償所願的滿足自己的欲望。
所以,她想,她是否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呢?
我的蓼萫,你又是否想知道我的目的呢?那麼就讓我來輕輕的告訴你,我所有的凶殘和暴欲。
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什麼時候,或許我們都也不複記憶了,但是我卻依舊能夠恍如昨天的記得你倨傲的下巴,高抬驕傲的小臉,對我們從來唯我獨尊的父親說你要將還在江南的妹妹一並接來,父親帶著嘲笑的問你憑什麼,每年訓練營裏的孩子都已是不能數計的太多,那當時的你還僅僅隻是一個十餘幾歲的稚童,可你卻像是更加鄙夷愚蠢的回道:‘憑你挑上了我。’
我記得父親那略帶震驚更夾雜讚賞的笑容,就像一隻偷腥了的貓,伸出了摩拳擦掌的邪肆利爪一把掐住了地上嚎啕不止的老鼠,他正在得意的微笑:‘好。’你卻是視而不見的轉身,更是麵無表情於這裏還存在一個但書,在這次廝殺訓練中襲殺砍下已是教導了你半年的十個頂尖師傅的項上人頭!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如同野獸一樣帶著世間最沉醉豔笑卻用突變暴長的尖利指甲沒有一絲遺遲抓下一個活生生人類血管鮮紅跳躍的整條脖子!頭顱瞬間失去支撐的轟然倒塌,你卻還要在隻剩一口氣絕的死不瞑目前更加畸形興奮之下捏爆了那整條的脖子!那拖拉抽條著長長神經血管滴落的血液都濺進了那更像是被活活嚇死驚恐不能瞑目的翻白瞳孔裏!
你卻像是察覺到了我的注目,轉過頭來的臉上連是一塊幹淨的皮膚都沒有,就像一隻吞蝕血液而活的怪物!對!怪物!這是我對你最深最惶恐的認識,那像是失去焦距的眼睛卻能夠這樣最後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我狂漲不能安穩的心髒!這已不僅僅隻是害怕的恐懼,而是巨大的黑空瞬間吞襲了我所有的心智!好可怕!好可怕!
那十顆淌血的首級毫無懸念的告示你完成任務的多麼出色,父親再起掛起了那樣同樣讓人不寒而栗的微笑:‘好。’
我看著你再次沒有拖泥帶水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父親卻問我:‘玥歆覺得這個小女孩做殺手如何?’
‘狠!’世間還能有幾個這樣的地獄修羅?她是人類嗎?她還能算是人類嗎?!
‘嗬嗬,一切的殺戮在她的手上就像是一場遊戲,一切的生靈在她的手上就像是一個無助的玩具,可是,玥歆,你知道她更適合做什麼嗎?’
‘玥歆不知。’
‘婊 子!’
‘婊 子?!’
‘對!人說婊 子無情,但從古至今又有幾個婊 子能夠當真無情?最後不說真否能夠英雄難過美人關的禍國殃民,卻都是難逃心中自劫的紅顏薄命,這樣的女人太脆弱的不堪一擊,可是,這個小女孩不同,她是天生的婊 子!她根本就沒有屬於人類的心髒!她哈哈哈哈!’
‘可是,父親,沒有心的人便更是無欲無求的難以掌控。’
‘哈哈哈哈!可是這個小女孩卻又自相矛盾的存在了弱點,她的小妹妹就是她今生最絕烈的致命!隻是不知是這個小女孩太過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太過相信自己的囂張而為,竟然這樣好不在意的暴露自己的弱點,不過這對我們最好。’
原來你的心髒根本不在你自己的身體裏,而在了你的小妹妹身上。
‘玥歆,你要記住,當你想殺一個人卻損傷不到其分毫,那麼你就要去斬殺她最在意的那個人,那將能夠讓這個人痛不欲生的生不如死!’
‘是,玥歆記住了。’
可是明明知道你是沒有心髒的野獸,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抗拒你那如同罪惡之眸一樣在黑夜中正在渴望鮮血養育的饑餓,那仿佛共鳴般的狂嘯了我的心髒裏壓製的本性!我知道,我們是同類,隻是我學會了穿上了一層人類虛偽的皮膚,所以我遵循了我最原始悸動接近你的身邊,教導你成為和我一樣虛偽的同類,讓我們成為真正的同類。
那段時間,我的蓼萫,你還記得你和我的那段時間嗎?你的妹妹還沒有到來,隻有你和我,在春天百花盛開的後院裏觀看弱者被強勢痛快殘殺的淋漓,在夏天盛光涼月裏把玩槍械像是要致人於生死的互相掃射,在秋天落葉枯黃的莽野上狂風奔馳沒心沒肺的嘶叫,在冬天雪色塵封的屋簷上拿起屠刀的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