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光滑的釉色陶瓷麵上碎碎的印出她變形的影子,猙獰的,扭曲的,她乖巧的輕輕把臉貼上去應和,就好像小時候和了了玩的遊戲,親密的,在一起。
於飛坐在副駕駛座上,從後視鏡裏看了後麵的女人一眼。
他其實是震驚的,那夜這個女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徹底完全的化身怪物,猩長的手指抓著那顆還是熱騰跳動的心髒,滿臉腥血猙獰卻像最是驕傲的狼王喪去一生摯愛的齜牙尖叫!
讓他甚至耳膜劇痛的神智抽 搐,濃重的腥氣在狹隘的空氣裏橫衝直撞混合著不會再有的慘痛!那瘋狂的模樣就好像是她被活生生的挖出了心髒!那孤狼不再掩飾或者根本無法掩飾的扭曲仰天長嘯裏全是撕心裂肺的淚水!
不會有比這更慘絕人寰的了!那一刻,他和那個帝王一樣滿腔充斥著絕望!
可是,連綿數日他們甚至連是房門都沒有踏出過半步,一日三餐全是奴仆恭敬送去,而那滿室囂張肆縱的歡愛味道都熏紅了她們的臉,而今日,那般的男歡女愛的戀戀不舍也是前所未見的,那女人臉上多麼真切的羞卻愛戀找不到一絲逢場作戲的虛偽,就像他的小妻子一樣,在他奔波疲勞回家倒頭便睡醒來時,安靜貪婪的守候在床榻前注視著他的容顏,在對上他眼睛的時候,羞答答的水靈靈嬌豔欲滴的欲迎還拒....
‘吼!’猛地和後視鏡裏的帝王寵妃對上視線,他一個打顫的不由紅了臉快速低下頭不敢直視,真是!女人真是禍水啊禍水!
遊遍花叢的女妖像甚是簡單的就看穿了這嚴謹大總領性起的大紅臉,帶著幾分調戲的笑卻不見往常那得不饒人的戲虐,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同,那麼的明顯,那麼的招搖,這個女人漂亮分明的眼睛裏終於有了女兒的水性,柔洄的盛滿在眼窩裏,蕩漾著疼愛的迷戀和炫耀,比任何時候都更軟,比任何時候都更魅,直要了人命了去!
他又是一個打顫,許是這反差太大,從前他甚至太多時候都沒把這位小姐當女人看過,她總是喜歡刺激人!她總是喜歡殺人!
‘於總領。’
‘是,蔣小姐。’他命自己回神,這般多好,對將軍多好。
‘於總領是恨靜琳的吧。’像是問句卻更多的像是歎息的陳述,他被刺的反射性抬頭再次對上這個女子,卻不見太多表情,像是笑著卻又有些生氣的賭氣,這位除了自家小娘子實在沒什麼豔寵花遇的總領軍官直覺的頭疼。
是呢,她的身子都不是清白的,連是再小家子裏的女兒家都比不起,更別說還有其他魚龍混雜的身份,萬千榮寵贏得帝王隻是的垂青也像是滿不在乎的傷天害地,麻煩,總是沒有安生的惹麻煩,他應該恨她的。
副駕的嚴謹軍官似是認真考慮了半響,最後回答的聲音恭敬而嚴肅,‘於飛忠於將軍。’
多麼鏗鏘有力的忠誠!軍人最至高無上的忠誠!
這一次他毫不退後的盯著她的眼睛,於總領,你這是在警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