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舊情歸來(1 / 3)

明月夜咖啡館號稱全城最佳約會地點情人必去之處,雖然價錢貴得離譜卻人氣極旺,是一些大公司的高級白領常去的地方。楊昱的私人心理診所就在咖啡館不遠的一座大廈內,步行也就十幾分鍾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半,四點半的時候本來有個預約的客人突然臨時打了一個電話說公司有急事今天就不過來,預約自然也就取消了。每天診所關門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今天最後一個客人不過來,楊昱大方的讓前台的實習生提前下班了。

提早兩個月結業回國,楊昱用這些年辛苦攢下的獎學金和炒股掙的錢開了一家規模不算小的心理診所。他剛剛送走一位患有輕度抑鬱的年輕白領,從辦公室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戒指盒子,極為熟稔地打開又合上。如此反複了幾次之後,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一個人在寬敞的辦公室裏看著明天的預約。

也許是中國這些年來經濟飛速發展,城市裏的人群心理壓力驟然增,診所每天谘詢和預約的電話日益增加,收入相對比他在英國打工的時候翻了幾番。

翻了翻明天病人的病例和資料,四個人裏麵有兩個是因為生活壓力過大的上班族,另外兩個則是婚姻不幸的家庭主婦,在生完孩子以後發現丈夫在外麵有了第三者而陷入深度抑鬱,都是典型的病例,完全可以參考書上的標準解答來治療,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鎖好診所的鐵門,楊昱溜達到明月夜咖啡館去喝那裏的招牌摩卡咖啡,才到門前忽然覺得有點眩暈。不知道是中暑了還是有些低血糖,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難看。

咖啡店的男侍應生看到他臉色慘白趕緊上前攙扶了他一把,不安地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楊昱不著痕跡地拂開侍應生的手,搖了搖頭淺笑道:“沒事,我要一杯招牌摩卡。”說完,他找了一個臨窗的位子坐了下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很快送到了他的麵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醇厚的香味。端起香濃的咖啡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視線越過隱約飄散的白色霧氣仿佛看見了一個清麗脫俗的古典女孩手裏端著咖啡杯向他微笑著走來。

要不要給她帶個電話問問呢?楊昱猶豫不決地想了半天,如果先給她打電話以後還不得被她管得死死的!可是如果不打,就這麼僵持著賭氣真的好嗎?

“楊醫生,真的是你。”咖啡店老板見到楊昱顯然是既吃驚又驚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楊昱抬頭順著聲源看去,一個深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已經來到前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個中年男子叫高飛,是楊昱實習時治愈的病人,也是這個咖啡館的老板。

“剛回來沒多久。”楊昱含笑道:“想不到喝杯咖啡都能碰見熟人,不過這個真的是棒極了。”

“瞧您說的,沒有楊醫生就沒有我老高的今天。”高飛豪爽地笑道:“今天我請客,嚐嚐我這兒的招牌點心怎麼樣。”也不等楊昱拒絕,他一招手侍應生就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

楊昱看到高飛如此熱情招待也不好拒絕,隻能笑著每樣小點都嚐了一個,味道確實不錯。他忽然想到了那個愛吃甜點從不怕胖的女孩,歎了口氣道:“真的很不錯,謝謝您了。”

“不用謝。對了楊醫生,怎麼你女朋友沒跟你一起過來?”高飛想起了楊昱好像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風風火火的說道:“下次記得把女朋友帶來,隻要是你過來一律五折。”

“我們吵架了。”楊昱的眼睛已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壓抑,“她因為我出國的事情生我的氣一直沒有聯係。”微吸了一口氣,他讓自己的心情很快平複下來。

高飛一愣,大大咧咧地拍著楊昱的後背道:“女孩子要哄,男子漢大丈夫跟自己媳婦低個頭沒什麼。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你回來了,約她出來說點甜言蜜語,女孩子都吃這一套。”

楊昱笑了笑,掏出手機按下了林夢璿的電話號碼。高飛看他聽勸便笑著到前麵去招呼客人了。

電話那頭還是無人接聽,他皺著眉掛了電話,機械的拿著小勺將甜點送進口裏,甜蜜的味道在此刻全都變為了酸澀。難道她真的生氣了,連普通朋友都沒辦法做了嗎?

他眨了眨眼睛,盯著沉默的手機半晌,還是忍不住的發了一個短信。他坦白的告訴她自己的心意,那些從沒當麵說過的話一次性的全都告訴她,讓她不要再生氣誤會下去。

伊甸園溫泉養生會所兩層高的藍色落地玻璃外麵是靈山安寧祥和的自然風光,楊逸特意在這裏訂了一間位置最好的帶有私人溫泉的房間等待著顧雲清的大駕光臨。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他把忙了一個晚上才整理好的材料複查了一遍,做了保存又在移動硬盤裏備了份,才將左手處放的已經冰涼的咖啡一飲而盡,合上了黑色筆記本電腦。

楊逸從小到大深知一個人的成功除了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外更需要日以繼夜的努力工作,機遇稍縱即逝,隻有未雨綢繆方能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機會。雖然羅婭珍已經是甕中之鱉,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為了保險起見他讓程天浩故意接近李籽媛放些假消息給羅婭珍,將勝局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

站起來在寬敞而明亮的房間裏來回走了幾趟,活動著坐得有些僵硬的四肢。感到身體靈活了一些,他順手抄給電腦旁從林夢璿那裏沒收的手機,按下了開機的按鈕。

短信的鈴聲響起,他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的手指在鍵盤鍵輕輕挪動,悠然打出了一行小字:我是楊逸,不是林夢璿。

手指在確定發送的鍵上猶豫了一下,心裏九曲十八彎的一轉,竟將打下的小字全給刪了。

他剛把手機放好,顧雲清就敲門走了進來。穿過雕刻著牡丹花紋鏤空的紅木屏風,他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楊逸的對麵,將一本文件夾扔到了他的麵前,冷聲問道:“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

楊逸輕輕的晃動著手中的高腳杯,血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打著漩渦,他的嘴唇順著水晶杯的邊緣緩緩摩挲,許久才在顧雲清嚴厲的注視下緩緩開口:“就是您看到的那個意思。”

將一塊剛剛切好的新奧爾良雞排放在顧雲清前麵的餐盤裏,他淡淡地說:“嚐嚐這個吧,手藝和拉斐有一拚。”他微笑著將一張房間的金色房卡放在桌上,緊接著說:“我明白您的想法,在尋愛集團手不能深得太長,不僅是因為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更是因為你的女兒。”

顧雲清一動未動,他抬起頭靜靜的注視著楊逸,忽然露出一個極為陰冷的微笑:“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沒錯,尋愛集團的繼承人是我的女兒,我已經把所有的股份都轉給她了。”

有人說兒女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債,顧雲清對此深以為然。今生他欠下了一筆永遠都無法償還的債,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家人,讓他們因為他而受到了深深的傷害,所以不管林夢璿怎麼對他,他都不會有絲毫的責怪,更加不會有半分的埋怨。誰敢打她的主意,他絕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