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嚐嚐我的手藝。”方念在自己別墅裏圍著小碎花的圍裙,端過來最後一道西班牙海鮮炒飯,衝著靠在椅背上打盹的白素琴微微一笑。看著陽光溫暖地灑在白素琴的臉上,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空氣中仿佛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西班牙炒飯,好香啊,放了藏紅花了吧。”白素琴睜開亮晶晶的眼睛,帶著小小的興奮,抄起筷子嚐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錯,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
“你的嘴真尖,我從小到大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家私房菜館子。”方念笑著看她吃得香甜,眼神不禁有些黯淡,盡管是很小的夢想,卻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白素琴頭也不抬,腮幫子一鼓一鼓地說道。
“我把你的胃喂刁了,你以後不管去哪隻要吃到好吃的就回想起我,不會把我忘了。”
“你有沒有仔細考慮過楊逸的提議?”白素琴掃光了半盤炒飯,放下筷子抬起頭問道。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點點?”方念反問道,“看在我給你做了好些日子飯的份上,告訴我真話,你喜歡我嗎?”
“你今天怎麼得了清閑,不用去上班嗎?”白素琴岔開了話題,沒有回答他。
“用啊,等你吃完飯,跟我一起去。”方念臉上的笑容不變,嘴角的弧度看起來卻苦澀異常。
“怎麼,現在肯讓我碰天合會的核心機密了?就不怕我拿出去買了邀功請賞?”白素琴半開玩笑地說,眼中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昨天晚上的一場火拚,森姆集團遭受了重創,以我對楚小池的了解,她不會咽下這個啞巴虧,鐵定會找天合會的麻煩。”方念拿起一杯咖啡放在嘴邊,“你一個人呆在家裏我不放心。”
“我吃得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走叫我一聲,我隨時可以。”白素琴點點頭,起身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之後,方念的咖啡已經喝完,兩人坐電梯去地下停車庫,繞了一個圈出了莊園,開往天合會總部的方向。
“緬甸那批貨已經運到清邁了,東南亞幾個大佬都找我們拿貨,天合會現在成了眾矢之的,出頭之鳥,能不能逃過這劫還要看你能不能幫忙了。”方念開著車,像閑話家常一般地說。
“難得你頭腦還算清醒。”白素琴欣慰地說,“老實說,我對天合會轉型的事兒無能為力,能幫的我盡量,但是不能違反我的原則。至於剩下的,你和楊逸商量就行。不做傷天害理之事照樣能活得很好,你看楊逸不就是個很典型的例子麼。”
“是啊,但凡能有另一條活路,有多少人願意幹這種缺德到禍及子孫的買賣,隻是那些天合會的老人和買家不好辦。”自養父死後,方念就一直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天合會消失,讓那些無辜的孩子能清清白白做人的機會。
“你是個好人,是天合會毀了你。對不起。”白素琴不知道如今除了說對不起之外她還能做什麼,方念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親生父親害的,而她就是幫凶,繼續禍害他糟糕的人生。
“說這個幹嘛,我從來都沒怨過爸爸,更不恨天合會,要是沒有爸爸,我想我可能已經化成了灰,連個給我掉眼淚的人都沒有。你知道嗎,我剛出生就被抱到了我第一任的養父母家,據他們說,我的親生父親是個很有錢的商人,母親則是連台麵都上不了的賭場侍女,靠出賣自己生活。我就是一夜風流的孽債,母親生下我之後想利用我脫離賭場,但是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根本不相信她,而且人家是有頭有臉的人,也有妻子孩子,所以我母親自然而然的被趕了出來。”方念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的路況,麵上看不出一點悲傷,“我的養父母把我買回家花了一百美元,等我長大些,就要把我賣進人妖學校賺錢。我聽到了消息跑了出來,成了乞丐流落街頭,被好心人送進了孤兒院,遇到了現在的肖承飛。”
“你認識肖承飛?”白素琴一驚,問道。
“嗯,我們在一起大概五年的時間,孤兒院來了一個特別有錢的人,是楚小池的父親,他想要收養一個男孩,給自己的女兒作伴。本來選中的人是我,肖承飛不甘心,在我的飯裏添了點作料,當晚我渾身起大包又燒得厲害,第二天早上,他跟著楚小池他們家的車走了,離開了孤兒院,當起了少爺。”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機,虧我一直好把他當做一個癡情的好人。”
“我後來才知道,他加的作料是曼陀羅和天麻罌粟的汁液,要不是我從小身子骨棒,那天晚上又沒吃多少,墳頭都化成灰了。那之後不久,爸爸來了,把我領養出那個冷漠的地方,還給了我名字,給了我一個像樣的家。大恩大德,這輩子隻能拿命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