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筱沒有等來馬珩遠,她下午開完會便坐上了南上的動車。這次的上海之行,讓她的心境發生了變化,雖然說她還有些許理智,可不能否認的是,她已經在潛意識裏慢慢開始接受向天戈。她在給自己尋找一個借口,一個能說服自己的借口。
在雜誌社裏發呆愣神,五點剛過主編吳春華就讓她回家休息。這樣舒服閑散的生活讓她很不適應,現在回想起來,她反而有點懷念上班初忙碌的日子了。
“媽,我回來了!”林伊筱手裏拎著鯽魚,母親陳玉梅患有嚴重的慢性腎炎,從單位內退下來後,整日裏吃藥看病。林伊筱是個孝順孩子,照顧母親,補貼家用,裏裏外外將家事處理地井井有條。
打開門,“今晚我燒鯽魚湯給你喝!”走進廚房,把魚放在水池裏,可是奇怪的很,陳玉梅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從房間裏出來。
“媽?媽?”房子很小,一眼望到頭。她到房間裏看了看,可是母親並不在屋內。
“人呢?”心裏一陣疑惑,陽台的窗戶打開著,走近一看,發現陳玉梅昏倒在了地上。
“媽?媽?”林伊筱一時間慌了神,“你怎麼啦?媽!你醒醒!”攙扶起母親,可陳玉梅久久沒有反應。
“媽,你不要嚇我……”她嚇得六神無主,帶著哭腔呼喚著母親的名字,“媽,媽……”
她嚇壞了,父親去世後,她和母親相依為命。這個時候她能找誰?不知為什麼,腦海裏首先浮現出了向天戈的麵容。林伊筱拿起手機,想起了他的電話。
“喂,伊筱,有事情嗎?”向天戈坐在車內,這時他正要趕赴一個商務飯局。
“向……向總……我媽,我媽媽……嗚嗚……”她邊說邊哭泣,梨花帶雨讓人憐惜。
向天戈急了,忙問:“別慌,伊筱,我馬上開車過來,你在家,是嗎?”其實他對林伊筱的行蹤了如指掌。
“嗯,我在陽台上,我媽,我媽……昏倒了,現在都沒有醒……”林伊筱望著臉色慘白的母親,萬一她有事,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我知道了,你在那安心等我。我來聯係醫生,馬上趕到你家!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向天戈的話就像有魔力一般,林伊筱聽了頓時安心了許多。
掛斷電話沒過多久,向天戈和急救車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在他的細心安排下,陳玉梅送進了南元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腎內科。
原來她是重症昏迷,各項指標很不好,單純的吃藥已經不能有效地控製病情了。
“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林伊筱和向天戈走進主任辦公室。
“病人的病程已經拖得很久了,目前已經發展到了尿毒症腎衰竭。透析對她來說也隻是暫時緩解,而且根據她的情況,恐怕每周都要透析三次。這樣的程度,對病人本身也是一種折磨。”
“啊!”林伊筱頓覺雙腳癱軟,向天戈體貼地將她摟在懷裏,“還有什麼更好的治療方案嗎?”
“唯一的辦法就是腎移植,但我國的國情是腎源很少,配型成功後能馬上移植的幾率真的很低,很多病人還沒有等到有合適腎源,病情就拖不起了。”醫生搖頭。
“我知道了,那現在請你們全力救治,腎源的事情我會抓緊安排。”林伊筱毫無主意,傻傻地聽著,聽憑向天戈的安排。她對他,此刻是完全毫無保留的信任,更加覺得他是值得托付的人。
向天戈扶著林伊筱走出辦公室,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我該怎麼辦……”
“沒事的,相信我,我一定讓你的母親恢複健康!”向天戈溫柔的言語,讓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安全。
“嗯……”林伊筱木木地點點頭,“謝謝你,真的……”
在這個金錢社會中,估計沒有什麼事情是向天戈辦不到的。有的老百姓也許等一輩子,有的人病人可能到死都沒有遇上合適的腎源,可向天戈隻要幾個電話,手下人安排好一切,一個月沒有到,陳玉梅就被安排了移植手術。
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病房,加上最好的護理診治,陳玉梅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如果說母親發病前林伊筱對於接受向天戈的感情還有顧慮,那——當他變成了自己母親的救命恩人時,單純善良的林伊筱徹底放下了心防。
她接受了他,一個如此優秀,對她如此體貼的男人。因為向天戈的特殊身份,讓默默無聞的林伊筱,短時間感受到了金錢和地位在生活中的無所不能。
她也是虛榮的,所有人對她的尊重,讓她有時候居然也會沾沾自喜。和向天戈確定了戀愛關係,接下來的生活似乎更加不受掌控了。
“深海,我聽從你的話,已經慢慢開始接受他了……”林伊筱陪著母親身邊,移植過後,陳玉梅從無菌室裏搬出來,再過幾日就能回家休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