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珩遠歎了一口氣,心情似乎鬱悶到了極點。自從向園宴會過後,他的腦海就會反複出現林伊筱那張驚恐哀怨的臉。
他完全沒有想到向天戈對自己的妻子是這樣一種態度。暴力夾雜著語言侮辱,反複地刺激著他的底線。當晚,他幾乎有一股衝動,就是將林伊筱擁在懷中,好好保護她。
但他不能,向天戈的妻子,也就是向天戈的女人。他和林伊筱僅僅見過幾次麵,可他為何就會有這種衝動呢?
他總是感覺自己和林伊筱很熟悉,仿佛在很久前就認識她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讓一向內斂沉穩的馬珩遠自己也糊塗了。
或許,天生就有這樣一種人,雖然不曾相識,但卻感覺熟悉;雖然沒有過多的交集,但卻覺得她就是你所等待的人。
馬珩遠疑惑自己有這種感受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努力回想著自己和林伊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難道是巴厘島海灘上那驚人的一瞥,還是在訂婚現場那驚豔的一刹那?
或許壓根都不是,隻是他自己已經忘記了,在南元大學市,他曾經對一位擦肩而過的紫衣女孩產生不一樣的情感,而那個人就是林伊筱。
馬珩遠和林伊筱,在網絡世界中就是知己,精神伴侶。相同的世界觀,還有人生觀,相同的生活感悟,讓他們的心一直很近。
可他們沒有見麵,還不知道彼此原諒早就出現在對方的現實生活中。如果早一天,早一次,他們的見麵能夠成功,那是否代表著,冥冥之中不斷錯過的他們,其實就能夠在一起呢?
可惜,這些都是假設,可惜,他們還是錯過了很多次。
人生就是無奈,人生也就是不斷地錯過又重新開始。
“紫色憂鬱,我已經回北丘了,那日|你沒有回複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馬珩遠的心裏亂亂的,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林伊筱的臉龐,那日|他將藍雲媚扔在了向園,連夜讓司機驅車回北丘。
一路上他還是心亂如麻,藍雲媚發了瘋一樣地撥打他的電話,他厭惡地將手機關機了。
馬蓓蓓在家裏大吵大鬧,因為她下半年就要上一年級了,驕縱,自私,有很蠻橫。這不,家裏給她找了好幾個家庭教師,可都是受不了這下孩子的氣,一個個都辭職了。
如今在家的老師已經是第五個了。
“馬總,不好意思,你的女兒我真的教不了,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將一封信交到馬珩遠手上。
“呃?”馬珩遠一愣,然後看到家裏被馬蓓蓓折騰地亂七八糟的。保姆站在一邊不敢說話,還有幾個在偷偷收拾屋子。
“蓓蓓,到底怎麼回事?”馬珩遠眉毛一挑,“是不是惹周老師生氣了?”
這位周老師是劉華偉特意找來的,教學經驗豐富,省級特級老教師。因為身體的原因辦了早退休,托了很多人,人家才答應過來試試。
“哼!”小公主嘴噘|著,一臉地不高興,“周老師太凶了,老是叫我背字母拚音表,那麼多我哪裏背得來?”
她還覺得自己有理,反而倒打一耙。
馬珩遠一向驕縱自己的女兒,發現原來是這種“小事”,反而開始勸說周老師。
“周老師,蓓蓓從小沒有媽媽,學習的事情我也沒有督促,可能是有些頑皮,所以還是請你多擔待吧。”
周老師聽了,搖搖頭,而後語重心長地說道:“馬總,我知道你疼女兒,但孩子不是這樣疼的,如果你一再地縱容她,反而是會害了她。”
馬珩遠哪裏聽得進這些,尤其他的心思還在林伊筱身上。一臉地不耐煩,而後語氣稍顯不悅地說道:“蓓蓓還小,孩子麼,還是多給她些機會,長大了自然就會懂了。”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周老師聽後無奈地歎口氣,“唉,看來我連你這個父親都說不通,算了,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多說了。馬總,辭職信我放這了,我沒有能力教你的女兒,不好意思。”說完,拿起行李和資料就準備出去。
“哎,可是周老師……”馬珩遠忍不住還是想挽留她,畢竟這是難得的好老師,而且也是留在這,堅持最久的一位了。
周老師揮揮手,沒有回來的意思,當她跨出大門,仔細思忱了一會兒,還是折返回頭,“馬總,恕我多言,我還是忍不住多說一句廢話,孩子,學知識還是其次,學做人這是首要任務。請你好自為之吧!”
馬珩遠聽了,愣在那兒,望著地上摔壞的筆和本子,再看一眼不敢吱聲,唯唯諾諾的保姆,問了一句:“我真的很嬌慣蓓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