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忽然不言不語,夏正凡料想到自己的話又戳痛了馬珩遠的痛處,為了讓氣氛輕鬆些,他又換了一個話題。
“對了,你嬌妻在懷,訂婚又有一段日子了,什麼時候迎娶那位大明星啊?我可聽說,自從她成了‘宏遠準夫人’後,身價飛漲,現在已經是當紅明星了,快趕上那個國際*的身價啦。”
夏正凡常年在國外,又缺席了馬珩遠的訂婚禮,他哪裏知道,這件事又是好友的死結,一直猶豫不決,至於結婚,其實他還真的沒有想過確切日子。
馬珩遠站起身來,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遠處,東方明珠塔依稀可見,初秋爽朗的天氣下,一縷金色的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襯托出他的氣質愈發沉穩不凡。
他雙手插在褲袋內,褐色的眸子變得深邃,臉部的表情似乎有些煩悶,結婚——和藍雲媚麼?他本能地排斥這個想法,或許在他的腦海中,妻子的完美詮釋應該是像林伊筱一樣的美好女子吧。
可惜——她終究魂歸天際了。
“唉,不說這些事情了。”他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看了一眼手表,“一會兒我還要去會議中心參加年會,這些個事情到時候再說。”
“哎,你現在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什麼事情都猶豫不決,珩遠,當斷不斷必被所累,你啊,顧忌的東西太多,人反而變得更痛苦。聽你的意思——那個大明星不滿意吧,那就幹脆分了,反正隻是訂婚,如果高興就給她點補償,這種事情有什麼難的。”
和好友相比,馬珩遠的確是有些庸人自擾。夏正凡就是這樣的個性,隨性灑脫,敢愛敢恨,這也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一切以快樂為主,喜歡什麼就去追求。
“再說吧,蓓蓓喜歡她,如果現在提這個,估計她會受不了。”馬珩遠心裏第一位的永遠是這個滿懷歉意的女兒,當初他能默認了和藍雲媚的關係,馬蓓蓓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又是馬蓓蓓,你早晚要被這個寶貝女兒折騰死。”他最聽不慣馬珩遠的這套“理論”,女兒是女兒,自己是自己,怎麼能把自己個人的幸福和女兒掛鉤呢?回國才六七年的光景,馬珩遠的思想就僵化成這樣。
“對了,珩遠,你那個前小舅子劉子恒要回來了,前段時間他的公司在美國上市融資,而且回國後貌似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夏正凡在美國和劉子恒見過幾麵,對這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印象深刻。
“哦?子恒?”馬珩遠的眸子愈發深沉,那是亡妻劉慧茹的弟弟,七年前在葬禮上見過他,當時他還在德國留學,幾乎還是個孩子。
“劉氏前些年是沒落了,但是這小子能耐不小,從德國起家,開發的是智能科技,劉氏現在轉型,這不,他好像得到了美國科技部的支持,所以這次上市會那麼容易。”
馬珩遠認真聽著,“這樣說來,劉子恒還真是個人物。”他不禁對當年那個青蔥少年刮目相看了。
夏正凡站了起來,走到馬珩遠身邊,眉心微蹙,“就是有件事情,我還是有點擔心,這小子貌似對你的誤解夠深的,他好像還是以為慧茹是你害死的,這樣的話,回國後……”
馬珩遠笑笑,似乎沒有過分在意這些,“算了,這件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如果他要誤解我,那我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和慧茹的感情很深,姐姐突然離世,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嗯——怎麼說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珩遠,如果劉氏重新殺回大陸,那在很多方麵都會和你有競爭,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千萬別大意了,實在不行,那就把真|相說出來,不然你這麼多年也太屈了。”他一直都為好友鳴不平,獨自撫養女兒,多年未娶,這樣的折磨讓馬珩遠的心境都變了。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真|相不用說也是真|相,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不想再去揭開傷疤,何況,那還關係到慧茹的聲譽,畢竟死者為大。”
“唉——你就是這樣的人……”夏正凡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馬聖人,我隻能這麼稱呼你了。”
“嗬嗬……你小子,這個時候還不忘挖苦我!”馬珩遠淡然一笑,仰望窗外的天空,很藍很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