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動容,“林老師,你——沒事吧。”他小心地攙扶著她,林伊筱在看到馬珩遠的那一瞬,淚水忽然就不聽使喚了,浸|潤了她多情的眼眸,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依靠。
是的,馬珩遠給她的感覺永遠都是這樣,讓人心安讓人放心,多少次他對自己的深切關懷,讓她很明顯地感受到了他的善意。
可是,她不能說,因為以前的林伊筱死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林曉夢。
林伊筱在腿恢複知覺後就鬆開了他,馬珩遠亦是彬彬有禮地打開車門,讓她坐了進去。
“夏正凡這個家夥,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回來?”他氣憤極了,這時,林伊筱的手機響了。
“估計是那個家夥打來的,他有這個本事找到你的電話號碼。”馬珩遠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林伊筱拿出手機,果然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林伊筱淡淡的,電話那頭的男人好像很緊張。
“曉夢,真的是你麼?你現在在哪裏?珩遠好像去找你了,那個家夥電話都不接。”他的聲音很大,可以聽出他是真的不放心林伊筱。
“夏先生,我沒事,馬總現在就在旁邊,需要讓他接電話麼?”她很客氣,但這種客氣代表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因為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所以才會有這種拒人千裏的味道。
聽到林伊筱平安無事,那他就放心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要不我非被馬珩遠那個家夥罵死,算了,就不要讓他接電話了,估計那個家夥也不想聽到我的聲音,哈哈……”
電話裏傳來夏正凡爽朗的笑聲,馬珩遠心裏一陣泛酸,這個家夥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無所顧忌,灑脫瀟灑,這還真讓他有些嫉妒。
期間林伊筱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簡單嗯了幾聲,掛斷電話後,她怔怔地看著車外,一時間又沒有了聲音。
馬珩遠不喜歡她的沉默,因為這讓他感覺很遠,可這種感覺卻有種難言的熟悉,很多次他都會如此感覺,不知道原因,仿佛在很久前就認識她一樣。
“林老師,你冷麼?”馬珩遠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的,或許是心裏想得太多了。
“呃?”林伊筱一愣,臉居然紅了,“不冷,車上挺暖和的。”
……
這句話說完,居然又是冷場,大家都很尷尬,雖然路程不長,但今天似乎總也開不到盡頭一樣。
忽的,馬珩遠突然吐了一句,“林老師,這句話憋在我心裏很久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仿佛很久前就認識你一樣,我知道這樣說很唐突,可這真的是我的心裏話。”
林伊筱一聽,心裏緊張得要命,她手指卷曲起來,不經意間還有些微顫。
幸虧車子已經開到家了,駛入院子後,她還是沒有回答他。
馬珩遠很敏感,這種敏感讓她有些害怕,但他又是善意的,因此,她不用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出格危險的事情來。
下車後兩人又開始沉默了,馬珩遠望著她那鬱鬱寡歡的背影,突然他又說了一句:“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麼?林老師?”
林伊筱背對著他,腦子一下子轟隆隆,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呆立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追上她,而是和她保持著這個一前一後的姿勢,中間有段距離。
“今天下午我到過琴行,你拉的大提琴很美,如果你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那我希望今後你的生活能快樂些。房間裏有一把大提琴,請你不要介意,我不想窺探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過去,隻是——你有那麼好的琴技,不要埋沒了,真的很可惜。”
他很真誠也很坦率,林伊筱心亂如麻,但她卻願意選擇相信他。
“謝謝……”她幽幽地說,不知道這句謝謝是指什麼,或許是對他不願深究的謝意,又或許是對他今日紳士之舉的感謝,總之,林伊筱知道,這句謝謝是由衷的。
她微微點了一下頭,而後就離開了,一吐為快的馬珩遠,長時間還是矗立在那兒,沒有挪步,隻是這麼站著。
林伊筱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燈,首先看到了平靜躺在書桌上的大提琴。
撫摸著熟悉的琴盒,輕輕打開後,那把精美異常的大師琴就展現在她的眼前。
光滑的琴身,精致的琴弦,她怔怔地,一時間馬珩遠的話又出現在耳邊,“今天下午我到過琴行,你拉的大提琴很美……”
他知道了多少?還是他心中有多少疑惑?林伊筱歎了口氣,而後將琴盒又再次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