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原本不需要早起的,但一個晚上輾轉反側,林伊筱六點沒到就起床了。
保姆們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平時的說笑都沒有了,她穿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一個胖胖的保姆神秘兮兮地湊近她,“林老師,那個藍小姐來了,她可不好伺候了,你要小心哦。”
原來她是好心過來提醒她的,林伊筱溫柔一笑,“我知道了,昨天已經見麵了,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嗯,那我們去忙了。”說完,匆匆忙忙就去了廚房。
那是因為藍雲媚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其實從她賴在這不走開始,馬珩遠就一直回避著和她親熱,兩人連共處一室的機會都沒有,隻要她睡在主臥,馬珩遠要麼是睡客臥,要麼是在書房對付一宿,總之對這位準夫人是避而遠之。
林伊筱不自覺地又望了一眼二樓臥室的方向,心裏怪怪的,一陣心煩轉身就去了花園。
深秋已經開始起霜了,地上白茫茫的,太陽透過那層淡淡的薄霧,艱難地散發出一絲清冷的陽光。
她又不自覺地走到了那個冷清的人工池邊,清淩淩的水麵上,夏日裏還盛開的睡蓮已經凋落了,枯黃的葉盤變成了扭曲的形狀,給人一種衰敗破落的感覺。
“唉——”她又有些多愁善感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把世間的植物和人聯係到一起,秋天到了,就像那些即將遲暮的老人,走過了春天的生機盎然,夏天的生機勃勃,金秋時的豐滿成熟,到現在即將邁入冬季,似乎一切都快要凋零走向終結了。
“林老師,大清早的你幹嘛唉聲歎氣啊?”馬珩遠不知何時又站在了她的身後,林伊筱的心“砰砰”直跳,她的臉龐會倏地染上一層薄紅,因為心裏的愁苦居然是因為他麼?
緩緩轉身,“馬總,這麼早就起來了麼?昨晚睡得好麼?”
隻是簡單的幾句問候,可今天忽然變得有些別樣的意味,才吐出口,她就後悔了。
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了,馬珩遠癡迷地望著她,忽然呆呆地說:“昨晚我們是分房睡的,不知怎麼的,我失眠了……”
這話說得有些傻氣,至少,馬珩遠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他就想對林伊筱說清楚,因為他不想讓她誤會。
尷尬的問答讓兩人間的關係更加微妙,馬珩遠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窘的也沒有了言語。
難道說他是在書房裏看到了那一抹心動的倩影後,追下樓來找她的麼?
不,他不能,何況,他還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在身上。
思考了一晚,他還沒有最後決定自己該怎麼辦。他暫且將樓上的那位歸結為最大的麻煩,這個麻煩到底應該怎麼處理,他要好好想想。
林伊筱今天變得奇怪多了,整個人有些慌亂和局促,她因為心煩意亂才想出來走走,可馬珩遠一來,她的心更亂了。
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些不正常的曖昧情感,這算什麼呢?
他有未婚妻,自己又是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兩個人是沒有可能的,何況,也不能有可能。
所以,她隻能逃離,或許應該回避才是,是的,一定要回避。
“馬總,一會兒蓓蓓要起床了,昨天的作業還有練習沒有完成,我先走了。”
這個借口最合適了,馬珩遠聽了自然不能多問什麼,輕輕應了一聲,就看她匆忙跑開了。
她似乎在故意回避自己,是麼?這是怎麼了?昨天還挺好的,怎麼一夜之間都變了呢。
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林伊筱關上門,手捂著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因為一路小跑,臉頰透著潮|紅,心緒紛亂。
最近她都不能自然地麵對馬珩遠了,她這是怎麼了?每次和他目光交彙時,她感覺都快要沉迷在他眸瞳的幽深中了,心中如小鹿在亂撞,臉頰發燙,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起來。
這樣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反常的反應代表了什麼,因為她以前即使自以為深陷對向天戈的愛戀,她亦是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臉紅心跳,這代表了什麼呢?
忽然“咚咚——”幾聲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林老師,馬先生讓你出去用早餐了,小姐也起來了。”
“哦,哦。”她感覺自己有點做賊心虛,“我馬上就出來。”
她轉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剛剛想開門,忽然又轉念一想,“剛剛碰麵時已經有些不自然了,這樣會不會更尷尬?”
“阿姨,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要不你和馬總說一聲,讓他們先吃吧。”
“阿姨?阿姨?”
她急忙打開門,可是保姆阿姨早就不在門外了,這下是徹底沒轍了,硬著頭皮,用挪的速度來到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