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薄霧漸漸散去,向天戈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昨晚,他又夢見了妻子林伊筱,自從她出事以後,幾乎每晚她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隻是,昨晚的夢似乎帶著暗示一樣,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告訴他,她還是會回來的。
“哎,我都在想些什麼?”向天戈自言自語,“伊筱,真的離開我了。”雙手插在褲袋內,矗立在平靜的太湖邊,眺望遠處的他,心裏依然放不下深愛的妻子。
雖然,控製欲超強,扭曲的愛讓林伊筱無法承受,但,作為丈夫,向天戈失控的情感世界,卻從來沒有想過失去他最愛的人。
這樣的愛讓人恐懼,這樣的愛讓人窒息。所以,林伊筱用最慘烈的方式離開了他,雖然此刻的向天戈還一無所知。
深秋時節,慘淡的太陽光還是給人帶來了些許溫暖。注視著波瀾如鏡的太湖,半年來幾乎瘋狂幾乎頹喪的向天戈,心緒也變得平靜許多了。
“吳秘書,通知各部門負責人馬上去公司,我有事情要吩咐。”一臉精幹,往日那個向天戈又回來了。
“嗯——呃?今天?現在?”吳偉軍還沒有起床,他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這才六點多,向總不是在度假麼?大周末的,這是怎麼了?
“對,就是現在,這半年我渾渾噩噩的,楚江城下個月就竣工了,現在是該好好安排一下銷售的事情了,再說,馬珩遠可不是好對付的。”
吳偉軍一聽,原來他的大|Boss又恢複了鬥誌,渾身起勁的他“噌”地就起了床,“好,我這就去安排,嗯,您看,安排在九點半,這樣可以麼?”
“好,我這就回南元市,估計中午要開午餐會議了,你把這個也安排一下。”
打好電話,向天戈仰起頭凝望了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陽,他不能自我放逐,是該重新振作了。
“伊筱,你等著我,等你回來時,我還是我……”
……
而此時,無奈留宿一晚的林伊筱,早早就醒來了。心中對馬珩遠的牽掛,居然絲毫沒有減少,愈發想要管控好她的內心,卻發現思念會如此強烈。
藍雲媚的到來,徹底攪亂了她平靜的心湖,她想理智想鎮定,但內心不會說謊,她對馬珩遠還是有了感覺。
所以,跟著夏正凡出來,其實也是為了逃避自己,無法麵對的她知道,經曆了這麼多波折和苦痛,她無力愛也無法愛了。
她的生活還是困難重重,身份就是壓在她心頭最大的苦難。
試想,連一個真實身份都沒有的假麵人,如何去談論過去,又如何麵對未來?
所以,遠離馬珩遠是對的,雖然這樣違背了她的心。
夏正凡的車子奇跡般地“修好”了,一路上心緒煩亂的林伊筱,壓根沒有去細究事情的曲直,她呆坐在車內,怔怔地望著車窗外的景致,馬蓓蓓和夏正凡的興致很高,從房車營地出來就話題不斷。
而置身其中的林伊筱,仿佛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這,她的思緒完全在馬珩遠身上,秀眉緊蹙著,腦子裏更是混混沌沌一片。
和父親的交談不歡而散,孝順的馬珩遠內心抗拒著和藍雲媚的婚事,卻還是屈從於看不見的束縛,他沒有正視自己的感情,理由,還是缺乏一個理由。
是的,他還是太墨守成規了,總是有理有據,總是有板有眼,正直內斂的馬珩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在感情麵前,有時候,人需要的不是理智,而且放心大膽地去追求。幸福,在馬珩遠看來真的是永遠到不了了。
女兒和林曉夢一夜未歸,空蕩蕩的馬宅一下子就變得清冷起來。
三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太好了,這是一種家的溫馨,更是一種安心和舒適,似乎從一開始他就忽略了這種感受,以至於婚姻生活中的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生活,就被突如其來的改變影響了他的人生。
林曉夢的到來讓他對家庭生活有了不一樣的期盼,一個陌生女孩,在短時間內變得如此重要,這讓他措手不及,讓他完全失去了判斷。
父親馬翔東的話還在耳邊,沉重的心理負擔讓他無法釋懷,一個晚上他都在胡思亂想,“哎!”一聲歎息。
站在窗口的馬珩遠,壓根沒有心思去吃早餐,注視著別墅的大門,一時間都有了幻覺,仿佛下一個瞬間,夏正凡的車子就會駛入一般。
不知道站了多久,恍惚間他看到了一輛車,還沒有細究是誰的車子,他便匆忙下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