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家族生意失敗時,被迫放棄學業回國的。家庭安排的婚姻,很老套也很平淡的情節。”
“你和前妻以前就認識麼?”林伊筱輕輕地問。
“我們從小就認識,不能說是青梅竹馬,但至少也是關係親密,兩家是世交,由於我父親的一個致命失誤,導致宏遠集團幾乎破產清盤。”
“後來呢?”
“她叫劉|慧茹,是劉氏集團的長女,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嶽父提出隻有兩家聯姻才能幫助宏遠渡過難關。”
“於是,我的婚姻幸福也就變成最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父母之命,我和她結婚了。”
“你和她有感情麼?”林伊筱接著問。
“感情?”馬珩遠的眸光變得深遠,“我和她的感情,或許有吧,但我卻認為不是愛情。”
“可是她呢?”林伊筱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原本我以為,劉|慧茹和我一樣,也是被迫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在這場利益婚姻裏,我們都是受害者。”
馬珩遠一說到這就變得非常激動,“誰知,我還是錯了……”懊惱地搖著頭,“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樣的婚姻裏傾注了真的感情。”
“她愛你,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是愛你的。”作為女人,林伊筱忽然明白了劉|慧茹的內心,對於這樣一個陌生的,僅限於名字的一個女人,同為女性的她,在此刻有了一種惋惜心酸的感受。
“我壓根沒有想到她會陷得如此之深,我專注於事業,也專注於公司所有的事情。我的肩上背負的責任太多了,在婚後的幾年裏,幾乎沒有和她吃一頓飯,聽一場音樂會。”
“你忽略了她,是嗎?”
“是的,不僅是忽略,而且還有淡漠,有時候,我甚至會將婚姻中受到的嶽父的脅迫遷怒於她,所以,我傷害了她。”
馬珩遠越來越激動,感情至深時,他用力捶打著窗沿,緊握的拳頭,微微發紅的手背。
“珩遠,這不能怪你,你是男人,或許,是太粗心了。”
“我是很粗心,我甚至都沒有發現她的變化,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挽回……”
“發生了什麼?”
林伊筱站了起來,走到馬珩遠的身邊,因為她發現這個男人忽然變得異常痛苦,扭曲的臉頰因為激動而開始變紅,哀傷的眸子裏,一股仇恨的情緒在漸漸蔓延。
“她太孤獨太寂寞了,經常在酒吧買醉,而她的丈夫,也就是我,卻從未關心過她,以至於,以至於……”
回憶太過痛苦,馬珩遠幾乎不願意談起這些,林伊筱撫摸著他的手掌,略顯粗糙的手心,因為焦躁地反複揉搓而慢慢發燙。
“她被別有用心的人下了迷|藥,帶到酒店後失了身,半夜醒來,從酒店逃離,羞憤難當時,縱身跳下了冰冷的河水……”
“啊——”林伊筱失聲驚叫。
“後來呢?”
“多虧有一個好心的商販救了她,這才脫離了危險。而這個好心人你也認識,我想此刻你也猜到了。”
馬珩遠期盼地望著林伊筱純淨的臉龐,“是陳叔,對嗎?”聰慧的林伊筱認真地問道。
原來,林伊筱早就覺得奇怪,作為馬珩遠的朋友,陳叔顯然是“級別”不夠的,當時她就好奇於兩人之間的淵源,如今聽到了馬珩遠此番真切的話語後,聯係前因後果,她的腦海裏首先跳出了陳叔的名字。
“你很聰明,就是陳叔。當時,他的海鮮粥鋪剛剛收攤,在路邊擺攤的他正準備回家,走到繞城河時碰巧遇到了尋短見的劉|慧茹,善良的他成為了我們全家的恩人。”
“所以你一直很感激陳叔,想要幫助他?”
“是的,可惜陳叔對錢財淡泊的很,我送去的錢他都沒有收,相反,還勸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妻子,並且將他的經曆告訴我,善待眼前人很重要。”
聽到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該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林伊筱很納悶,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呢?
“陳叔的話對我觸動很大,於是我開始關心自己的妻子,畢竟她是我的親人,那件事情我們也相約保密,我絕對不會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她。”
“隻是,隻有我知道,我對她還是沒有愛,那僅僅是親情的一種表現,是我對她受到的傷害的一種補償。”
“唉——”林伊筱歎氣,“可憐的劉|慧茹,最渴望得到的丈夫的愛,始終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