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凡眼神中的東西太陌生了,馬珩遠認識他這麼多年,這個樣子的好友還是第一次見到。
林伊筱有些慌亂,她頗為緊張地看著馬珩遠,斷斷續續地說:“馬,馬總,我和,蓓蓓先進去了……”
臉色變得極其不自然,心虛的表現讓人一眼就能明白。馬珩遠不露聲色地點點頭,撫摸了一下孩子的頭發,目送著兩人進屋去了。
夏正凡緩緩地走近他,冷冷地說:“你是不是對我缺少一個解釋?”
看來他已經察覺了什麼,馬珩遠關上車門後,坦蕩地望著發小。
領帶歪斜著,寒冷的秋夜裏,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你冷麼?還是去我的書房說吧。”看來躲是躲不了的,馬珩遠原本就沒有打算藏著掖著,隻是顧及林曉夢的處境,所以才會在人前保持普通關係。
他伸出手,企圖像往常一樣搭在好友的肩頭。手指還沒有觸及夏正凡的襯衫,一貫瀟灑的好友就厭惡地甩開了。
“沒必要,今天我們大可正大光明地講清楚!”他大吼著,用力過猛的他,眸底也開始泛紅了。
身上那股濃重的酒氣傳來,一個趔趄,身體的重心險些不穩。馬珩遠上前試圖攙扶他,可怒不可遏的夏正凡忿恨地用力一推,隨後就是一陣脆響。
“啪啦……”他狠狠地將酒瓶摔在地上,“馬珩遠!馬珩遠!你還是我的朋友嗎?”
他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瘋狂的叫喊聲在別墅的上空回蕩著。照顧孩子睡覺的林伊筱,此刻正躲在窗口聆聽著外麵的一切。
她驚懼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甚至沒有勇氣拉開窗簾眺望窗外,她和馬珩遠沒有錯,原本她就沒有答應過夏正凡,自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但他是馬珩遠的發小,從小到大的好友,如果因為她而發生不快,那——
善良的林伊筱反而覺得無比愧疚。
可是,這是避不開的結,她想和馬珩遠在一起,就會傷害一部分人,夏正凡是,藍雲媚也是。
馬珩遠一臉歉疚地望著好友,“正凡,我不想騙你,我對曉夢是真心的,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正視自己的內心,可最近我卻重新認識了自己……”
“不,我不要聽!”夏正凡大吼,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搖晃著一個踉蹌衝到馬珩遠的麵前,一把抓|住了好友的胸口,“別忘了,你有未婚妻,婚期都已經定了,這這樣,不是腳踏兩隻船麼?”
馬珩遠任由他拉扯著自己的衣領,問心無愧地看著他,“我和藍雲媚的婚約我會處理,經曆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後,我不想再次委屈我自己。”
“可你卻委屈了我!”他用力一推,“好友妻不可欺,我是誰,我是你的發小,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的女人你也搶?”失去理智的夏正凡完全沒有道理可言,馬珩遠的身體被他推搡到車身上,退無可退時,他用手抓|住了夏正凡的肩膀。
“正凡,理智些,清醒些,你喝醉了,我和你有誤會,等你酒醒了,我會和你說清楚的。”
“嗬嗬……”夏正凡一陣冷笑,“我醉了麼?我沒醉,我清醒的很!今天我終於看清了一個人,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的小人!”
他咒罵著馬珩遠,完全不顧及二十多年的情意,一個女人就讓他們反目了,這還真讓人唏噓不已。
馬珩遠沒有怪他,相反他還是很自責的。隱瞞好友和林曉夢|交往,這本來就道德有失,何況,在這段感情麵前,夏正凡的確是坦坦蕩蕩,而他反倒是畏首畏尾,小心翼翼。
他是從一開始就詢問過馬珩遠,如果當時的他能夠坦誠相告,今天的兩人就不會有如此大的矛盾。
馬珩遠知道自己是有過錯,但夏正凡太自信了,他沒有得到林曉夢的心,和她的關係也沒有進一步發展,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如今他的質問,缺乏一個理由,但這個時候的馬珩遠,自然不會計較這些。
“正凡,感情麵前沒有對錯,我和曉夢故意隱瞞你是我們不對,但是你要知道,我們兩|情|相|悅,互相喜歡互有好感,所以,即使我現在身份尷尬,但我可以保證,我會努力給她一個身份,在這,我誠懇地求你諒解。”
馬珩遠的態度很真誠,他既不想失去愛情,也不想失去友情。
沒有人期望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因為,在這段情感糾葛裏,無論誰受傷害,都是最壞的。
“你是在嘲笑我沒有得到林曉夢的真心嗎?”夏正凡變得敏感了,“或者說你如此容易地走進了她的心,而我卻是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