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多行不義必自斃,他還是太貪心了,原本可以互利互惠的事情,他偏偏要鬥個你死我活才甘心。
張亞軍是南元的父母官,同時又是省長劉軍的乘龍快婿。大好前程在等著他,又有老丈人為他保駕護航。
他很清楚,回到南元,當麵下達這項行政命令的話,勢必會讓某些人不舒服。
向天戈的勢力他也有所耳聞,所以,一貫穩妥的他,昨晚先和自己的搭檔——市委書記劉長樂通了氣。
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麵前,劉書記自然不會幫向天戈出頭,但他們還是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方式,既要讓他接受,又不能逼他太急。
“張市長,馬上就到南元了,您看要不先回趟家麼?”市長司機是一直都是自己人,他關心地問道:“這個時候快要吃午飯了,劉省長也會回家的。”
強將手下無弱兵,連一個市長司機都是如此機警。
張亞軍看了一眼手表,司機的話提醒了他。
“那——,好吧,先回家吃飯,然後再去市裏。”在官場上行走,還是一個穩字最重要。
下了高速專車直接開進了市府人員大院,這塊地方住的都是省級官員。
省長劉軍隻有一個女兒,當年在大學時,看上了聰慧機敏的張亞軍。
張亞軍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小公務員,在南方一個小城工作,典型的小康之家。
劉軍的女兒劉亞楠並不從政,畢業後一直留在大學任教,目前是南元師範大學的一位曆史學副教授。
張亞軍的踏實聰慧深深吸引了她,於是作為高幹子女的劉亞楠,並沒有在意丈夫的出身。
而省長劉軍也是個開明的人物,從政多年,官聲甚好,由於年紀也大了,估計再過幾年正好到政協去退休養老。
女婿在為官道路上多虧有了他的提攜,當然了,張亞軍自身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個女婿半個兒,可以這麼說,深受信任的張亞軍,在老丈人眼裏,那就是他的兒子。
車子駛入一個兩層小院,這是省長劉軍分配的住房,這麼多年來,張亞軍和妻子從結婚開始,就一直和他同住。
畢竟張軍也到了需要照顧的年紀,加之他的老伴在前年意外離世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此刻更加離不開子女的關心。
“亞軍回來了?”客廳裏坐著的正是一臉威嚴的劉軍。
“爸,有點事提前趕了回來,正好到了飯點,還是回來吃比較好。”張亞軍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朝司機點點頭,“你先去吃飯,半小時後過來接我。”
“是。”司機應了一聲,而後關上了大門。
“看來你很忙啊,隻給自己留半個小時?”劉軍笑笑,其實心裏對這個女婿一直很滿意。
張亞軍扶起他,兩人一起走到餐桌邊。保姆已經把菜端了上來,家常的四菜一湯,看上去清爽可口。
“好了,先吃飯吧,亞楠今天不回來吃了,係裏有事情,臨近期末,她一般都這樣。”劉軍拿起筷子,端起飯碗吃了起來。
張亞軍和老丈人一向都是有話實說的,他吃了一口米飯,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爸,有件事我想和您彙報一下。”
“嗯,說吧,我就知道,你這麼急趕回來肯定有事。”
“南元市的首富向天戈,手裏開發了一個商業地產,明天他就要開盤,和別的企業搞價格戰。”張亞軍簡單扼要地說著經過。
“呃,商業行為,政府可以幹預,但要注意度,畢竟這是市場決定的。”劉軍經驗豐富,邊吃飯邊聽女婿彙報。
“但是,向天戈的項目嚴重違規,我得到了一份內部一手材料,整個楚江城,可以說是一個豆腐渣工程。他為了用低價搞垮別的外來企業,甚至在質量問題上做了大手腳。”
這才是事情的關鍵,張亞軍才說完,劉軍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亂彈琴!質量無小事,那會關乎到無數老百姓的生命。這樣的企業,你作為市委領導有著不可推卸的監管責任!”一向正直的劉軍,首先批評了自己的女婿。
張亞軍點點頭,誠懇地說:“我知道我的工作有缺失,所以,這才著急趕回來,就是想盡快處理此事。”
“很好,在這種事情上,你不需要有顧慮,你做的很對,我代表省委都會大力支持。你是不是擔心會引起部分人的反彈?”劉軍一語中的。
“既然您把態度給我了,那我就會放心大膽地做,請您放心!”劉軍的話就像顆定心丸,得到了老丈人的支持後,匆忙吃了口飯的張亞軍,急急匆匆就往市政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