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季予乾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快步往外走,“怎麼回事,打電話給王大夫沒?我現在馬上回去!”
麗薩都沒看清自己老板的臉,就見電梯上數字顯示1樓了。乾安大廈門口,大雨如柱,還沒到下班時間雨中沒有行人,就算到下班時間,也不會有人冒這麼大的雨往外走。
季予乾飛奔進自己的車裏,車子在雨中橫衝出去,這一刻即便是下刀子,也阻擋不了季予乾回家的腳步。
火車站外的沐又安,坐在車裏看著外邊堵得水泄不通的站前街,這個地方永遠交通擁擠,無論什麼日子,無論什麼天氣,無論什麼時間,因為什麼情況都不能阻礙離開和歸來人的腳步。
傾盆大雨,馬上是下班高峰時段,隻能堵上加堵,沐又安被困在行動遲緩的車流中,心情也如街道般,堵堵的。
沐又安長長呼出口氣,還好現在回家了,嘉敏和小寶在家,一堆人圍著,不會有什麼大事。嘉敏,真希望你就此住進那棟房子,再也不離開了。
季予乾衝進自家樓裏,額頭、鼻子都帶著點雨水,沾水的鞋子踩在木質地板下,留下清晰可見的水痕,昭示著他回來了,“田嬸什麼情況?王大夫到沒到?”季予乾用力推開周嘉敏客房的門問道。
田嬸看看一臉水氣,全身半濕半幹的季予乾,“王大夫還沒到,剛剛讓小夏給嘉敏換衣服,小夏說嘉敏肚子上有個刀口好像剛剛拆線不久,許是嘉敏做了什麼手術沒恢複好,加上被雨淋就暈倒了。”
季予乾走到周嘉敏床邊,看看那張慘白的臉、原本飽滿的櫻唇沒有血色地幹癟著,潮濕的頭發散在枕邊,秀眉微顰,病懨懨的模樣看著就令他心髒疼痛、周身神經緊繃。
“做了什麼手術?”季予乾重複說,他不加任何思索掀開周嘉敏的被子,再掀開她的家居服上衣,白皙平坦的腹部沒刀口,“在哪,哪有刀口?”
田嬸輕輕往下推了推周嘉敏的褲子,“在這。”
季予乾看了一眼,田嬸又幫周嘉敏拉好衣服和被子,“一會兒,讓王大夫看看就知道了。”
季予乾點一下頭,坐在周嘉敏床邊的凳子上,看著田嬸用毛巾幫她擦頭發。他暗自揣度,嘉敏你是在又安那受了什麼委屈?你剛生寶寶沒多久怎麼就這樣跑出來,還淋了雨,沐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沒人管你嗎?你的寶寶……
想到這,季予乾手兀自握緊了。知道你們結婚,我不進沐家門,出出進進都繞著沐家的院子走,不問又安你的任何事情,我想徹底忘掉你,但一聽你早產,我之前的工作就都功虧一簣了,我……
“予乾,自己擦擦頭發。別急,一會兒王大夫就來了。我出去看一下。”
季予乾接過田嬸遞來的毛巾,久違的發香,思念的味道。季予乾看看手裏的毛巾,這是剛剛給嘉敏用的那條。季予乾輕輕閉上眼,把毛巾湊到鼻子前,深深吸口氣,恬淡的馨香一入鼻,瞬間勾起了季予乾壓製已久的情感。
季予乾移動一下位置,改坐在周嘉敏床邊,輕輕拉起她發涼的纖手,嘉敏寶寶沒了你一定很難過,要不怎麼會憔悴成這個樣子。她的手?季予乾底頭看了看,除了手背上幾個清晰可見的針孔,就是手心生出的繭子。
你手比以前粗糙了,你平時都幹嘛?又安的妻子,待產的孕婦,又安理應不會讓你做什麼啊!你的手都出繭子了,沐家少奶奶不該有這樣的手。
季予乾又拉起周嘉敏令一隻手看了看,沒帶婚戒,你和又安是鬧矛盾,鬧翻了,你才會來這嗎?
想到這,季予乾眼神慢慢變冷,又安你若對嘉敏不夠好,我定要奪回來,我可不管她和你領沒領結婚證,給沒給你生孩子。
“予乾,大夫來了!”田嬸領著王大夫走進來。
季予乾放下周嘉敏的手,讓出空間,讓大夫幫周嘉敏檢查。田嬸還不忘說一句,“大夫,你看看她肚子上是什麼手術的刀口?是闌尾炎嗎?”
王大夫看了看,又看看周嘉敏的臉,“她剛剛生過寶寶嗎?看這位置應當是剖腹產手術的刀口,但看她肚子卻沒類似妊娠紋的痕跡,沒有孕後的脂肪,她這麼瘦不像是懷過孕、生過孩子,或許是什麼婦科手術。”
“她是剛剛生過寶寶。”季予乾語氣淡淡地說,“至於為什麼一個剛生過寶寶的人這麼瘦就要問她夫家是怎麼待她的。”低沉的語氣中,透出濃濃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