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將梁公正的情況彙報給總部後,發現身穿輕甲的上尉早已輕鬆的走下了沙丘等著自己,穿著重甲的漢斯隻好連滾帶爬的離開高聳的沙丘和梁公正繼續前進。
“漢斯,這地方會有我們之前碰到過的那種蟲子嗎?”走在前麵梁公正突然發問,顯然有什麼不是特別美好的回憶。
“不會,這裏在戰前是城市中心,沙丘底下都是堅硬的混凝土,不會有那麼厚的鬆軟沙地供那些巨噬蠕蟲生存,不然我肯定不會同意你多繞五十多公裏的路……”
“住嘴,你的嘴太毒了。”梁公正打斷了他的話。“最早遇到土匪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那些野人遍布整片大陸!”漢斯開始爭辯。
梁公正語氣間帶著嘲諷“我們那時候離總部不到兩百公裏”
“誰知道那些東西是這麼跑到那的,按理說總部肅清了方圓三百公裏內的敵意生物。”漢斯的語氣開始變弱,應該也開始對自己的烏鴉嘴產生懷疑。
“說起這個,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趕走那些老人和孩子”梁公正輕歎一聲,或許是因為對漢斯的嘴巴心有餘悸,準備打開熱成像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威脅。
“我再強調一遍,它們隻是看起來像人,他們和你的dna相似性和你跟總部實驗室的那幾隻黑猩猩差不多,生物學分類上都不能算一個屬。靈長目,人科,野人屬。而你是靈長目,人科,人屬。”漢斯在頭疼怎麼糾正梁公正這根百年老冰棍的認知,言語中帶著無奈。
“我知道……”頭盔裏的梁公正雙眼有些迷茫,頓了頓繼續開口,“即使是在我那個時代,帝國和聯邦之間的也表現的極為克製,甚至可以說莫名的默契........“梁公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下嘴,繼續一聲不吭的繼續往前走著。
兩人突然陷入了某種沉默,陰雲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扯碎,想象中的烈日並沒有出現,落日在天際線上掙紮著把沙丘和兩人染得血紅,兩道不斷前進的身影一大一小在沙漠上拖得很長。
“我暫時切斷了和總部的聯絡,時間隻能有五分鍾,我很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漢斯富有磁性的聲音冷不丁的在梁公正的頭盔內響起。
“……”又是近一分鍾的沉默,太陽不甘的一點點被拖進地平線,
“我接下來要說的無關緊要,都是一些個人的猜測,和我一樣的休眠者應該都心知肚明,我複蘇後沒有被關起來就說明了一切,我也知道你要向總部的某些人彙報我的狀態,不過讓年輕人知道點曆史總是沒壞處的。“梁公正抿了抿嘴,”當時聯邦和帝國的戰爭烈度雖然很高,但是雙方都很默契,非常克製。“
“克製?沒有用生化武器和核武器嗎?”漢斯有些不解。
“不止這麼簡單,帝國的重要城市都沒有遭遇什麼像模像樣的打擊,經濟條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甚至還能發射科研衛星。”梁公正輕輕搖了搖頭,隨著夜幕降臨低垂的槍口也端了起來,和漢斯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既方便相互支援又不會被什麼東西一鍋端掉,裝甲也轉換到偵搜模式,壯實的身形和黑暗融為一體,隻有植入體內的rfid無聲的向身後的隊友發送著自己的位置。
“不可能,如果是這樣帝國早就把聯邦幹翻了,可是記錄上戰事膠著得匪夷所思,正式宣戰三年,雙方都在一條戰線上拉鋸,雙方都沒有推進太遠,不過三年來雙方的傷亡人數超過了十萬人。”漢斯有些不解,熱成像視野中世界變得隻剩黑與白,前方不遠處梁公正的影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明顯,顯然漢斯穿的裝甲並不適合偵搜,或者說梁公正身上的那套輕型動力裝甲的隱蔽性能相當出眾。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索姆河戰役,第一天英軍的傷亡就超過了六萬,三個多月雙方的陣亡就超過了一百萬。你還覺得兩個超級勢力之間打了三年隻傷亡了十萬人很正常嗎?“
對戰前曆史不那麼了解的漢斯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恒溫係統運作依然良好,但是漢斯的額角依然沁出了一層冷汗,他完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沒等漢斯緩過勁來,梁公正的一句話讓漢斯徹底陷入震驚。
“最後一點很有意思,核戰爆發的前一天,我剛好休息,突然接到緊急消息要我去報到,再回過神來,已經是一百年後了。”梁公正意味深長的停了停,“要知道修建那麼一個大的地下設施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何況裏麵的東西可以支持多少人生活,裏麵還他媽的能生產武器裝備。”
漢斯好不容易才緩過勁,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你知道的,我是總部避難所出生的那一代,我成年的時候總部已經在外派士兵出去打開別的避難所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漢斯艱難的說著,餘光突然瞥到了頭盔內投影麵板的上方的時間,從他斷開連接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近10分鍾了,如果再不恢複聯絡就會受到總部的懷疑,連忙重新恢複通訊開始彙報。
“總部,這裏是漢斯·馮·俾斯麥,剛剛遇到不明磁場幹擾,準備離開,完畢。”和總部簡單溝通完的漢斯還沒從疑惑和恐懼中走出,不過接下來梁公正的一句話讓漢斯瞬間擺脫了所有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