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城,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秦家的名聲。秦家世代經商,幾世積累下來的財富可與國庫想比,簡直就是蒼羅國的首富之家。
最能體現其家財萬貫便是秦家的宅邸,雕梁畫棟,亭台樓榭,奢華得可以和王宮媲美。
在秦府一處屋頂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月亮清冷的光芒灑落,在屋瓦上投射下他修長的身影。
夜色撩人,男子卻沒有被迷人的月色吸引,他的雙眸隻是緊緊盯著地上的情況。
秦家富庶,難免招人眼紅,因而秦家培養了不少能幹的護院巡邏看守。男子之所以站在屋頂之上,就是為了暫時躲避那些難纏的人。
目光所及之處,晃過十來個人影,在慘淡潔白的月光下顯得很惹眼,待他們紛紛離開地上的小院,男子遂如同鷂子一般,從將近三十米高的屋頂上飛躍而下,身手機巧而靈敏,落到地上甚至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男子環視一周空寂荒涼的小院,眼裏閃過複雜難言的神色,不一會兒,他低下頭不再去看周圍的情景,而是輕步繞過長長的回廊,走到一棵粗大的榆樹下。
離榆樹不到三步遠的地方,有一口枯井。井早已被人用沙石封住,上麵散落著榆樹的枯葉。
男子似乎對周圍的環境十分熟悉,加快步子,走到井邊,毅然跪下。
月亮的清光淡淡地落在他年輕挺拔的背上,樹影婆娑中,那道孤長的身影在清冷的夜色裏顯得那麼蒼涼。
男子頗為俊逸的臉上早已淌下兩行淚水,淚珠滴落在石井的邊上,泛著淒冷的光芒。
“娘,我回來了。”
男子哽咽著,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響。膝行而至井沿,雙手搭在冰冷的石上,他失神地望著被封住的井口。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男子已經跪得有些腿麻了,但是依然沒有起身,直到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叩響,知是有人來,男子方挪退一些,頭朝下連磕了幾個響頭,才扶著膝蓋,站起身離開。
依舊從容地躍上屋頂,他毫不費力地在屋脊上走著,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班困意十足,紛紛打著哈欠的值夜護院,男子心頭一動,轉身向府中最高的那間屋子的方向走去。
又一次輕鬆地從最高的屋頂上躍下,男子站在擺滿花卉的庭院中,望向在清涼的月色下顯得十分華美的屋子,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微笑,帶著淡淡的無奈和深深的恨意。
這間屋子,他記得十分清楚,正是他的爹用來珍藏寶貝的地方。他知道,裏麵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屬於他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血來潮,就是想從這裏拿走東西。
當然,能被拿來藏寶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看護的人。
男子憑借樹木的遮掩,避開巡查的人,悄聲走到門前,掃視一圈,發現人都離他挺遠的,從袖口中掏出一包粉末,灑在那副掂量起來十分沉重的金鎖上,純金仿佛鐵被鏽蝕一般迅速皸裂,他將雙手放在純金製作的金鎖的兩邊,微微用力,鎖便無聲斷開。
如同靈貓般矯捷,男子側了側身,黑色的幽光般,一眨眼功夫便掠了進去。
那扇微開的門,在他進屋之後被他輕輕地闔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