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卻沒有理會楚烈,隻是淡淡地看著安心。
安心好心提點道:“楚烈,六冥粉是真的,隻是那願已有他人許!白立老人,你這兜兜轉轉想必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可惜你錯了,禦蛇之能在於血緣,不在靈魂。”安心緩緩從梯子下來,走近楚烈,說道:“感謝你對我的情感,你是好人,但我不得不說我可以走了吧,世人以為當毅公主已去世,我相信今天你不會真的希望當毅公主和你姐姐真的與世長辭吧!”
“你沒有失憶!”不是疑問不是反問,楚烈的語調就像是一個丈夫對妻子詢問,詢問得平淡無波猶如是在問是否吃夠早點。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似乎為了響應楚烈的語調,安心的回答也是平淡無波。
“是,我早該猜到,隻是那日柯慎冒死進來帶你走,你卻不走,那時我可以懷疑你,可後來你對我失望的神態,讓我以為你真的把我當做支柱依靠,可惜還是……錯了!”他的最後錯了,說得咬牙切齒,一手掐住安心的脖子,眼中燃燒著苦澀的怒意。
楚烈用力,卻也沒有用力,若是真用力安心的小脖子早就折了,安心沒有掙紮,隻是平靜看著楚烈,用她一條命換兩個公主實在不值得,楚烈這一點還是清醒的!
說來可笑,當毅公主是柯慎為了扼住正逸時劫來當籌碼的,而楚烈那個在竹林裏一直昏睡的姐姐則是安心在吃下六冥粉前,一次誤入竹林,剛好遇到醒來的楚尋,楚尋多少知道安心的事,兩人相談甚歡,這件事楚烈雖然知道,卻不知道的是,安心再次進去那竹林是已經把楚尋公主來了個狸貓換太子。
那時換了楚尋無非是為了徹底救伯子離他們,因為安心不確定楚烈的一截頭發是否可以做解藥,有了楚尋亦可以用楚尋的血,也可以和楚烈做條件,好讓安心在少點爭鬥損傷中離開大楚,沒想到的是,寧一通的海東青認出了安心,安心以為隻要加快行動就好,卻沒想到出現了白立……
看著安心受困,安心身後的一名小太監就不清醒了,隻見那小太監脫去手上的一層皮,露出的是慘白的手,那手輕輕搭在楚烈掐住安心脖子的那條手臂上。
那小太監開口卻不是略顯尖銳,而是沙啞得說:“大楚陛下,雖是隔著衣料,我亦可讓你皮膚發黑!”
楚烈早知道一直也是唯一站在安心身後的小太監是安心的人,卻沒想到會是柯慎。
楚烈見安心頭上青筋曝氣,白皙的臉上抹了紅暈,他隻道是安心不願對他動手,於是緩緩鬆開手。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安心早就武功盡毀,毀在他喂的六冥粉。
就在安心彎著要直吸氣時,白立也忽然單手支地,跪了下來,原本那代表他身份的白發白須蒼白臉,如今蒙上一層黑霧。
白立死死盯著安心。
原來從一開始,柯慎的緩緩地把毒注如白立的身體,應因為白立百毒不侵,所以察覺慢,當天察覺有異時已經晚了。
安心呼吸夠了,才緩緩蹲下說道:“柯慎這毒放在尋常人身上是死路一條,但在你這卻隻是讓你睡幾天而已,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幾天裏你要人好好伺候,隻是不知你壞事做盡,騙人無數,這大楚陛下會不會好好待你,若是不好好待你,你也不過再多睡幾天,嘖嘖,不知那正逸的鑄星雷是否會炸開你的護體罩,若是四分五裂那就麻煩了!”
安心的話說完,白立的身上就起了白色耀眼的護體罩,這說明白立徹底暈過去了。
白立至始至終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卻完全改變了她,就如上一輩子。
雖是清晨的陽光,但在夏日,依舊能讓人衣裳盡濕透。
日光下女子緩緩而去,帶著楚烈的希翼和欺瞞。
她帶著她的人,他卻要命人護著她和她的人,浩浩蕩蕩地走。
就如一場虛偽的演繹,欺瞞了世人,世人中卻有自己,隻因太走心。
出來皇城,迎麵而來的卻是身穿鎧甲的正逸,坐在馬車上的安心探出頭來,說道:“有勞皇爺互送!隻是這十幾車大炮就不用了,這玩意兒在海上折騰不起多大風浪!”
正逸那冷冰冰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想不到安姑娘如此大麵子,兩國國君護航,這幾箱炮雷也就當做姑娘的回禮!”
正逸口中的兩國國家,一個是還沒有登基立過的伯子離,一個是剛登基的翼臨國國君鐵淩。
伯子離護安心發於情理,而鐵淩則讓正逸詫然,安心和鐵淩的關係不過是幾年前,鐵淩到東璃的幾麵之緣,為救一個人惡化了兩國之間的關係,這一點才是讓正逸詫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