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人理會魔理沙。嘩啦一聲,神社的門開了,魔理沙的帽子被丟了出來。靈夢站在門裏,稍稍有點在意地打量了一下悠寧。
“我可不知道紫在想什麼。”
靈夢這樣道。悠寧微微笑著作為回應。
“我也不知道。我想……一般來,覺得是同類的話才會這樣?”
聽到悠寧的話,靈夢張開了眼睛。那顏色像是兩潭深邃的湖水,吸盡了旁人的目光。
靈夢輕輕地開口。
“同類……你是人類嗎?”
這是巫女的問話。
——你是人類嗎?
——我算是人類嗎?
因為,無論是身為人類,抑或者並非人類,都不是博麗巫女的同類。
博麗巫女,就是這樣的存在。
博麗神社,就是在這樣境界的邊緣。
這會是紫的初衷嗎?該如何回答呢?
悠寧若有所思。
魔理沙一臉茫然。
然後,悠寧將自己的眼神投進靈夢的瞳孔中。那裏映出他自己認真的臉。
他起話來,一字一句。
“我是,【人】。”
毫無猶疑。那不是思考過後的結果,而是他一貫的念想。
【人】和【人類】,是相同的東西嗎?
靈夢不置可否,但是,似乎有了點笑意。那笑容和悠寧真的有些相似。
——那種,不是笑容的笑容。
在那之後,悠寧告辭了。
“走啦?你來幹什麼的呢?”
魔理沙還意猶未盡,悠寧卻隻是笑了一笑。
“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魔理沙當然不懂這話的意思,但是她看得到悠寧揮著手離開的身影。
很灑然的腳步,在神社門前,留下融入夕陽的足跡。
那足跡很深,很沉重。
靈夢站在門口沉默著,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了掃把。魔理沙看了看靈夢,忽然笑起來。
“靈夢啊。”
“有什麼好笑的呀。”
“靈夢啊,我覺得你們還真有點像呢。”
“是嗎?”
“是啊。”魔理沙走近了靈夢,伸出手來,把靈夢的臉扳向自己。她看著靈夢走形了的臉龐,嘻嘻地笑過,然後道:“你們啊,都是知道很多很多東西的呢。不過呢,你們總是輕易不會告訴我。我可是不爽很久了呢。”
“魔理沙……”
靈夢怔怔地看著魔理沙認真的臉。
“但是啊!”魔理沙揮舞著胳膊,豪邁地喊道:“就是這樣才有意思啊!這才是我感興趣的幻想鄉嘛!”
魔理沙搶過靈夢手中的掃把,翻身跨了上去。
——然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畫麵定格了幾秒鍾之後,靈夢從耍帥的魔理沙胯下抽出自己的掃把。
“我要掃雪啦。讓一讓。”
“那,那我去煮湯。”
魔理沙尷尬地笑了笑,轉身跑進了神社。
——隻有靈夢,在神社前麵慢悠悠地掃著地。
悠寧留下的痕跡,被靈夢輕易地拂去。
夕陽灑下熹微的殘照,紅白的巫女服泛起古色古香的微黃。靈夢任由那光亮為自己披上輕紗,她掃著地,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她在想悠寧的事情。
悠寧其實並沒有多少話。
她也並沒有多少話。
但是悠寧認得她,至少是很早以前就認得她。
因為,他對她所的每一句話,露出的每一個笑容,都是這樣的意味。
他就好像在,依然。
她有點不安。這不安並非來自於作為巫女的直覺,而是出於某種奇怪的疑慮。
某種她不能無視,不能理解,也不能信任的疑慮。
如依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