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
序
昨天晚上,夢造訪了你的靈魂。
在夢中看到的是你自己看到的嗎?
在夢中聽到的是你自己聽到的嗎?
在夢中觸碰的是你自己觸碰的嗎?
在夢中,你的視野之內出現了“自己”,那是自己嗎?
夢,是為了什麼?
——結局與過程,到底哪一個才是夢境最初的藍圖呢。也許,前後倒過來看看更加恰當?我可是,這樣告訴你了哦。
如果說,那一個,牽著你的靈魂行走在時間上的,不是你自己的閃念,而是真實存在於那壺中天之內的。
——甚至於,究竟是他活著,還是你活著,是否仍在夢中,都尚未可知。我可是,這樣告訴你了哦。
那樣,怎樣?
或者說。我,明白地告訴你。
夢,是某個存在所書寫,然後像是機械一樣地分配給你的呢?
這樣,怎樣?
你,相信嗎。
你的驚訝呢。
你的憤怒呢。
有什麼情緒,都無關緊要。
今晚,夢將會再次造訪你的靈魂。
-
一
“……”
男人沉默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陽光斜斜地照進來打在臉龐的側麵。太陽烈得並不像是早上該有的樣子,曬得皮膚一麵溫熱一麵微寒。
“……”
好像,錯過了一個什麼夢。
男人感到自己醒來時就是這樣,眼瞳中映著太陽的影子,臉頰上爬動癢而清潤的觸感。
“太陽,好亮。”
男人手搭著涼蓬打量過金霜覆蓋的世界,眼睛不自覺地眯成縫隙。
“不過,是個好天氣。”
抹去臉上不知為何掛著的淚滴,男人對著陽光,露出了一樣溫暖的,自如而愉快的微笑。
-
二
男人一襲素白的衣服站在窗邊,全身連帶發梢都映著點金色。如果這時,指間再添上一隻搖晃的高腳杯,當是一副優雅如畫的圖景。
霍然,男人轉回身來。
……背後空無一人。
男人似乎舒了口氣,指尖從下巴上滑落,一路輕輕劃過衣扣的邊緣。
白色並不是高潔的意思。在常常色彩黯淡的環境中,白色才是最隨和的吧。麵對什麼,便適應什麼——那是,集合了所有色彩方才觸碰的境界。
“還是,有些重啊。”
男人用輕鬆的語氣陳述著自己的感觀。但是,不論從哪一方麵,都看不出所謂的重是在何處。
白色的花,常常有著與感情有關的花語。這是不是意味著敞開心懷去承擔呢。如果是白色的話,大概沒有什麼顏色不能承擔吧。
男人的視線從剛剛盯著的地方移開。朝向樸素的天花板的目光慢慢散亂,雙手墊住後腦,眉宇間蹙起思慮的紋線。
“果然……”細細咀嚼著什麼的語氣,“對夢的回憶啊……”
應著男人的聲音,像是玻璃崩裂一般,整個世界,轟然破碎。
-
三
“……”
男人沉默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陽光斜斜地照進來打在臉龐的側麵。太陽烈得並不像是早上該有的樣子,曬得皮膚一麵溫熱一麵微寒。
“……”
好像,錯過了一個什麼夢。
男人感到自己醒來時就是這樣,眼瞳中映著太陽的影子,臉頰上爬動癢而清潤的觸感。
“太陽,好亮。”
男人手搭著涼蓬遮住金霜覆蓋的世界,眼睛眯成的縫隙中透出茫然無措的神色。
“這,天氣。”
在臉上輕拭,發現了不知為何掛著的淚滴。男人十指插入頭發,像是在追趕流逝的某事。
慢慢地,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
四
男人一襲黑色的衣服站在窗邊,陽光好像也被這樣的色彩吞噬。男人的雙手插在口袋裏,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沉。
霍然,男人轉回身來。
“我,大概有多久沒有做夢了呢?”
……得到的,是麵前黑衣人的沉默。
不知道何時出現,但是男人早已認定其出現的黑衣人。
口袋裏鼓起了指節的形狀。
“我問你。是誰,把夢施舍給我的?”
……得到的,是麵前黑衣人的沉默。
後槽牙狠狠地咬合。
“我問你。……是誰,把夢的痕跡奪走了!”
但是得到的,依舊是麵前黑衣人的沉默。如同嘲諷一般冷眼看著他的沉默。
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