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不少人衝出營帳,卻又被撲麵而來的箭雨射倒。
秦軍的箭已堪堪射完,每個弩兵都隻剩最後一枝箭。這枝箭,是火箭。箭尖下麵纏著碎布,布上已沾了油,就火把上點燃了射出去。
上千枝火箭飛上半空,如同無數條火蛇,落入營地裏。那些營帳幾乎無一幸免,全部燒了起來。
這下子,所有民軍都起來了,不少人身上著了火,慘嘶著打滾,有的全身起火,撲騰了幾下便不再動,更多的人則是一邊打滾一邊脫衣服。一時間營地中亂成一片。
所有的箭都已射完,王翦大喝一聲,變陣!
然後弓弩手們迅速後退,後麵的長矛手挺身而上,平端著手中兩丈多長的矛,大步向前踏來。
他們隊形嚴整,如同刀砍斧剁的一般,長矛手所執的矛頭伸出兩丈,可以抵擋任何衝到陣前的敵軍,就算敵人躲過了第一排長矛手的矛,還有第二排,第三排,但見槍頭如林,方陣如嶽,如同一座山峰般壓了過來。
四個方隊,分成四個方向,將敵人圍在中央,無處可逃。
此時整齊王已經跑出自己的大帳,他的大帳已經成了一根衝天的火炬,刮雜雜地燒著,他身上臉上也燒傷多處,幸好傷勢不重,還很清醒。
整齊王知道,自己太大意了,中了敵軍的突然襲擊。他將手下還活著的將領招集到一處,指揮著他們拚命抵擋。
這些民軍當中還真有不少亡命之徒,凶悍之極,他們組織到一起,刀槍齊舉,嚎叫著迎著秦軍撲去,雖然有不少人被長矛穿成了螞蚱,但還是有人躲過長矛,撲進了方陣中。
這些人一進陣內,便挺起刀槍去殺長矛手,可是他們的兵器都被盾牌擋住了,秦軍的長矛手雙手執矛,自然無法用盾,為他們擋開攻擊的是身後的戟兵和槍兵,劍兵。
秦軍的方陣長短配合,天衣無縫,長矛手身後的士兵一手執盾,一手執兵器,全部善於近身搏殺。動作幹淨利落,一手擋開敵人的刀槍,另一隻手中的兵器已經刺入了敵人的前心。
隻幾個起落,攻入方陣的賊兵無一得活。
秦軍的方陣並沒有因此而停滯不前,還是在穩步向前推進,每推進一步,都會倒下一片屍體。而且每推進一步,包圍圈就縮小一步。
民軍已開始慢慢向中央收攏,不是他們想收攏,而是沒有辦法。總的來說,他們還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更沒有軍事方麵的人才為他們編演軍陣,組織進攻與防守。
他們隻會各自為戰,勝時,一湧而上,敗時,一哄而散。
這樣的軍隊,在民軍當中,也隻不過是三流而已。
以一流的軍陣,對付三流的散兵,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整齊王知道,他已經完蛋了。他招呼了一群親兵,騎上戰馬,向北方突圍。可是迎接他的,是秦軍那堅不可摧的軍陣。
白起在後麵督陣,一見有幾十名騎兵撲來,料想對方要突圍,他沒有發令,隻是一陣冷笑。
用不著他發令,秦軍的每一個士兵都應對過這種情況。
就當整齊王帶領他的親兵馬隊快要衝進方陣之時,方陣前的長矛手們突然將矛頭向上挑出,原來的長矛是平端著,那是對付步兵,眼下換了騎兵,因此矛頭向上,刺向戰馬的頭部。
衝在前麵的戰馬一見長矛當頭刺到,哪裏還敢前衝,紛紛收住勢子,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長矛手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們齊喝一聲,長矛刺進了戰馬的肚子。
熱血飛濺,戰馬慘嘶,轟然倒下。將馬上的騎兵扔下地來。
沒等這些騎士站起來,長矛手身後執劍,執槍的秦軍已經衝上來,將他們一一刺殺於地下。
整齊王的前胸被搠了四五個透明窟窿,死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此時秦軍四個方陣已經會合,將民軍殘餘的人緊緊包圍住。那些民軍約有一千多人,擠在一處,如同鐵桶裏的老鼠,再也無法逃脫,大多數人早已拋去兵器,抱著腦袋跪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