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連威脅帶蒙哄,透徹明白,倩娘左思右想,尋思白起說得對。自己一念之差,已經上了賊船,隻恐還要連累父親。想來想去,她一咬牙:“好吧,我跟你們去救她,隻是萬一不成,不要連累我的父親。”
白起一笑:“隻要姑娘肯幹,咱們一定成功。”原來自從在牢門前看到倩娘,白起已經有成竹在胸。
眼下天已經黑了,白起一聲令下,眾軍開始換上明軍號衣,腰間帶著單刀,而白起卻鑽進裏屋,著重打扮了一番,大家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誰也不敢打擾。等裏屋的門一開,竟然出來一位白發弓背的老頭兒。
大家相顧愕然,此時那老頭兒一笑:“我這打扮,你們可認得出來?”
眾人這才聽出來,正是白起,原來他塗白了頭發,彎著腰,臉上用茶葉塗了,有些發黃,任是誰也瞧不出來。
大家都笑,倩娘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此時白起叫人去向店家炒幾個菜,拿幾個饅頭,弄兩壺酒,要一個大大的食盒來,不一會兒,這些東西都送上來了。白起在食盒的最下層放了幾把短刀,上麵用菜盤壓好,再放些酒,和幾個饅頭,將這些東西提了,吩咐道:“倩娘與我先去,你們在外麵看著,隻要牢中騷動,你們就去幹掉守門軍士,接應我們,務必成功。”
大家答應了,白起與倩娘出了客棧,向牢城營走去。
一路上,倩娘問他:“我上次去,那軍士不讓探看,這次就可以了麼?”白起冷笑:“有我在,定然可以,放心前去吧。”
二人走不多時,便到了牢城營,隻見門前還是那八個軍士,大牢的鐵門上挑著幾盞燈籠,照得通亮。
剛到門口,守門軍士攔住,一個軍兵上前看了看倩娘,有些氣惱:“小娘子,剛來過一次,怎麼又來?”
倩娘壯著膽子回答:“軍爺,我想……我真想看看他……”
那軍士連連揮手:“走走走……不然連你父親也撇不清幹係!”
此時白起上前,放下食盒,陪笑道:“小老兒過去是那公子的家仆,眼下公子落了難,好歹讓我探探,不然就是死了,我也閉不上眼哪……”
說著拉起那軍士的手,向手心裏一拍。
那軍士覺得手中一沉,仔細看時,原來是一塊約有十兩重的銀子,這個數目可是不少,立時眉開眼笑。他向後走了幾步,來到一人跟前,看樣子那是他們的頭目,將銀子遞在那人手裏,輕聲說了幾句。
頭目走過來,仔細瞧了瞧倩娘與白起,覺得放心了,一個老頭,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事?可他到底不放心,來到食盒跟前,掀起蓋子瞧了瞧,又掂掂手裏的銀子,笑了笑:“進去吧,快點啊……”
白起與倩娘千恩萬謝,提著食盒進了牢門。
牢門之內,走不幾步,就是一間大大的石頭房子,足百十步長,裏麵點著火把,陰森恐怖,不時傳來垂死之人的呻吟哀號之聲,白起看時,隻見有兩排囚房,都是用大腿粗的棗木圍成的,房子的門口處放著一張桌子,邊上坐著兩個差役,正在吃酒,看來是管理囚房的。其中一人腰間帶著一大圈子的鑰匙。
白起看在眼裏,不動聲色,過去招呼,從食盒裏拿出一壺酒,兩個菜來招待,那二人見了酒菜,十分高興,白起趁機說要探看那個刺殺縣令的凶手,二人揮揮手,說在最裏麵的囚房,叫他們自去不妨。
倩娘與白起提著食盒來到最裏麵的囚房外,一看裏麵倒著一人,手上戴著鐵銬,腳上有鐵鐐,足有二三十斤,再往身上看,已是打得血肉模糊,隻是臉上沒動刑,還可以看得出,正是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