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道:“這些事,就要看打探消息的人了,隻好多派細作與斥候,遠出百裏以外,探看動靜。”
張獻忠緊皺著眉頭,他在想李岩的話,圍城打援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張獻忠心裏有些不安。他在害怕,萬一洪承疇調來的是曹文詔與左良玉呢?那可大事不妙。
在河南的時候,他曾經和左良玉遭遇過一次,隻半個時辰,自己就損失了上千人馬,要不是撤得快,死的人更多,聽說曹文詔手下的關寧鐵騎比左良玉的昌平兵還厲害,這二位冤家要是都來了,就憑自己和曹操的幾萬人馬,能不能殲滅人家先不說,自己不被滅了就是大幸。
羅汝才看出來他的擔心,因此不同意李岩的話:“徐先生說得對,明軍的援兵一定是騎兵部隊,行動迅速,萬一咱們截不住,城下的人馬就完啦。兵分則力弱,與其這樣,倒不如全力猛攻西安城。”
張獻忠想了想,最後說道:“這樣吧,李公子的話也有道理,咱們就取個中,官軍援兵一時還到不了,且不去管他,多派人去盯著就是,眼下先猛攻西安,龜孫子們澆水,想將城凍起來,咱們就先不鑿城了,還是爬城,傳令下去,在雲梯下麵安上鐵釘,以便能在冰麵上架起來,吃過午飯之後,將所有的雲梯都用上,四個城門,四麵城牆,幾百架雲梯一起攻,一刻不停,就是用人墊,也要墊進西安城。”
此時的華陰城中,也是一片緊張的氣氛。
子義已經成為秦軍的將軍,正集合了手下的幾個都尉,商議軍情。他們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左良玉的人馬日夜兼程,剛剛進入潼關。
左良玉這麼急是有道理的,西安城雖然堅固,可城中人馬不多,要抵擋幾萬農民軍,並不容易,一旦援軍去晚了,西安城被攻破,洪承疇被殺的話,他與曹文詔等馳援西安的將軍們都要被重責。洪承疇是皇帝眼中的紅人,他要死了,陪葬的人肯定少不了。為了讓自己的腦袋還能留在肩膀上,左良玉拚了命一般往西安趕,而且他知道,曹文詔那邊也是一樣。
按照與張獻忠等農民軍事先定好的,秦軍要阻擊左良玉的人馬,不讓他們順利地趕到西安,但是範雎已經秘密與洪承疇約好了,準備出賣民軍,但這些事隻有範雎和子義知道,別人都被蒙在鼓裏,怕的就是他們知道內情之後,鼓噪起來,壞了大事。
因此當官軍快來的時候,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子義這才招集軍官們開會,研究對策。
李敢當然也被請來了,此時在軍中,他的威望僅次於子義,李敢看著地圖,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子義問他:“軍大夫,你看我們應當如何作戰?”
李敢這才開口:“來的是左良玉,這個人在河南的時候,我聽說過他,作戰勇猛,作風凶悍,手下的兵將也是如此,乃是一支精兵勁旅。探子報說,左良玉的人馬不下五千人,而且全是騎兵,攻擊力極強。眼下華陰城中的秦軍不足五千,而且多是步兵,正麵迎擊的話,要吃大虧。而左良玉馳援西安,一定不會來攻我們。隻是要趕快通過。”
邊上一個都尉道:“那咱們隻能放他過去?”
李敢道:“當然不是,左良玉若過去,西安城下的農民軍就危險了,咱們那樣做,就是失信於人。”
他隻說出了一半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結義兄弟李岩還在西安城下。上一次失散的時候,李敢就十分悔恨,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讓這個兄弟遭遇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