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帶著人上馬疾奔,一口氣跑出二十多裏路,這才停下來,看看後麵沒有官軍跟著,白起吩咐將三人鬆了綁。
這三個秦軍本來就沒打算能活著出來,此時脫險,歡喜之情自不必說,上前謝過白起。
白起卻沒有絲毫喜色,問他們:“王將軍是不是與你們一起失陷在城內?”
一名秦軍道:“正是,押我們出來時,王翦軍還關在牢裏。”
白起哼了一聲:“他們這是信不過我,一來是怕我搶了他們的功勞,二來是懷疑我不是官軍,所以才未將王翦交出來。”
王豹道:“眼下怎麼辦?實在不行就回去調兵,攻打縣城?”
白起搖頭:“萬萬不可,隻要一來硬的,王翦必死。”雷生道:“假扮官軍卻沒有救出王將軍,硬攻也不行,那怎麼辦?”白起看了看這三個秦軍,突然冷然一笑:“你們三個,還要再受點苦了。”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三名秦軍連連點頭:“隻要能救出王將軍,我等萬死不辭。”
白起命人將他們三個仍舊綁了起來,然後撥轉馬頭,又跑回興平縣城來。
到了城下,仍舊讓王豹叫城,城上的人已經認識他們了,不敢怠慢,急忙去回稟縣令。
縣令與參將送走了白起等人,正坐在衙堂中暗喜,一聽白起他們又回來了,就感覺到不妙,馬上趕過來,叫軍士開了城門,迎進白起。
白起陰沉著臉,來到縣令與參將麵前,也不下馬,哼了一聲:“二位大人,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本將軍?”
縣令一呆,與參將互相看了一眼,忙道:“下官哪有這個膽子,敢欺瞞大人!不知將軍說的是什麼事?”白起怒道:“我在路上問過這三人,他們本是兵卒,而眼下你的牢營中,卻還關著一個號稱將軍的賊首,是不是?”縣令張口結舌,答不上來,倒是參將有點心機,忙在一邊說道:“大人說得對,是有一個賊首,還在牢中,未曾提出來。”
白起瞪起眼睛:“你們私藏賊首,想幹什麼?莫非不想交於朝庭,而是暗通賊寇嗎?”
縣令一聽,差點暈過去,心想這位史將軍好一張利嘴,如此一頂大帽子扣過來,真能壓死人。
參將也嚇了一跳,急忙拱手道:“不是不是,末將有下情回稟。這個賊首剛打過了板子,動彈不得,騎不得馬,即使交給將軍,也無法帶走。再說也犯不上給賊首弄輛馬車吧。”
白起稍稍鬆了鬆臉色:“如此嘛,倒也算一種解釋。引我去牢營看看。如果確實傷得走不成路,再想辦法。”
縣令不敢說別的,急忙帶著白起一行人,趕奔大牢。
進了牢營,徑直來到王翦的囚室,白起借著牢內的火光看去,果然是王翦。隻見他倒臥在地上,身上有血跡,看樣子確實是受刑不久。
白起一揮手,命雷生與王豹:“你們,把他架出來。”
縣令急忙差獄卒開了牢門,二人進去,輕輕架起王翦,來到白起麵前。
王翦受的刑不算太重,隻是皮肉傷,此時聽有人來,也沒在意,以為是官軍又要來審他,任雷生與王豹二人架起,來到外麵。
可他抬眼一瞧,眼前站定一人,雖然穿著官軍的服色,可看得清楚,居然是白起。
王翦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的第一個反應:白起降了官軍。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咬咬牙:“是你……”
白起冷冰冰地截道:“不錯,就是我。遊擊將軍史可法。奉了洪大人之命,刺探西安賊情,不想卻在這裏遇上,真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你們秦軍打敗我之時,可曾想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