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一愣:“你們已經和秦軍接上線了?”
高迎祥點頭:“你家秦王早就派了他們來,所以我們這幾營人馬才要入關中。我想這個時候,秦軍的人馬,已經向這邊來了。”
張儀十分高興:“那事不宜遲,我這就走。”
高迎祥派人去將那名秦軍找來,又派自己的心腹將領,由張儀救出來的黃龍作陪,外加十名親兵,一行十三個人,騎上快馬,向西安方向而去。
送走了張儀,農民軍開始打點行裝,高迎祥派出斥候,四下打探官軍動靜,不多時,有人來報,陳奇榆已經率領著全部人馬離了車廂峽口,向安康方向來了,隻在四十裏外。
高迎祥急忙下令,立刻出城,能拿走的拿走,不好拿或拿不走的都扔掉,全軍輕裝出發。
此令一下,農民軍開始撤離安康縣城。高迎祥讓步兵先走,派出騎兵斷後,這些騎兵不多,也就二百多人,由一個叫郝大勇的漢子統領著,因為他們的馬都留在了車廂峽裏,這幾百匹馬是從縣城中搶來的。
高迎祥與李自成走在大隊的後麵,不時地向官軍來的方向看上一眼,有時候他們登上高坡,向遠處看。隻見幾十裏外的火把彙成了一片,如同天上的星星,也不知有多少。
二人心裏都明白,這是他們第二次戲耍朝庭了。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今後的仗,要麼就是勝,要麼就是敗,已經不可能用假投降來瞞天過海。
農民軍加速前行,高迎祥一邊走,一邊命令將弓箭手和盾牌手調到後麵來,共是兩千弓箭手,三千鐵牌軍。如果騎兵擋不住官軍,那麼這些弓箭手和盾牌手,還可以將官軍的騎兵擋一擋。
此時天色已經明亮起來,大隊人馬走在山野之間,如同一條長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初升的日光給枯萎的野草灑上一層潮紅,使得山林一下子有了點生機,空氣清洌而寒冷,讓人精神一振,連騾子和驢子也有了精神,不時地噴出一個響鼻,聲音回蕩在山林間。
大隊人馬走出約莫三四十裏,高迎祥就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戰馬嘶鳴之聲,他知道,那是自己留下斷後的騎兵,和官軍交上手了。
高迎祥下令,急行軍,快速向北方行進。
所有士兵都開始奔跑起來,那些隨軍的家屬,男人一起跟著跑,女人都上了馬車驢車,整個隊伍行進速度快了起來。
又跑出十來裏路,突然後麵傳來一陣馬蹄聲,聽聲音隻有幾匹馬,高迎祥與李自成一齊回頭看,隻見後麵跑來三匹馬,馬上的人都是農民軍打扮,為首的一個正是郝大勇,他身上已經滿是鮮血,也不知是自己流的,還是別人的血濺上去的。
高迎祥勒住馬,等著郝大勇來到麵前,便問:“大勇,怎麼樣了?”
郝大勇喘了口粗氣,說道:“他奶奶的,陳奇榆這次拚了命,非要把咱們殺光不可,他下了令,殺一個咱們的人,賞銀一兩,本來聽說這些官軍中有不少人拿了咱們的銀子,不會對咱下死手,可是陳奇榆這一道令,那些人眼睛都瞪圓了,我的二百多個兄弟和他們打了半天,眼下就剩下我們三個了。”
李自成問道:“官軍呢?什麼時候開到?”
話剛剛說完,他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