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首領身邊的人一瞧不妙,不顧一切地擋住他,嗚哇亂叫,也不知說什麼,直氣得那個首領怒發如狂,竟然手起一刀,將身邊一人砍下馬去。
雖然他殺了一個同夥,但是別的人像是沒看到一樣,一個個悍不畏死,衝上來都擋在那首領身前,不讓他再衝過去,陷入秦軍包圍。
那首領舉起刀來,想要再殺人,可是看了看同夥的臉色,又緩緩將刀放下了,突然一撥馬頭,向北方跑出一段路去,甩開了秦軍的包圍。
由於這夥人箭法太精,涉懷沒有讓秦軍緊緊追趕,隻是保持著將近一箭地的距離。反正手中有了一個重要人物,也算大勝,用不著再折損人手。
那夥後金軍跑出一段路來,突然停下,那個首領指派了一人,挺著盾牌,接近了秦軍。此人一邊跑,一邊大叫道:“先不要放箭,我有話說……”
他說的是漢話,秦軍聽出來了,涉懷一揮手,止住人馬,叫道:“你等後金韃子,有什麼要說的?”
那人來到五丈之外,停下了馬,說道:“我家主人想要問一問,你們是哪裏的人馬?是明軍麼?”
涉懷冷笑一聲:“我們不是明軍,是秦軍。”
那個後金軍一愣:“秦軍?哪裏來的什麼秦軍?關中不是明軍的麼?”
涉懷大笑:“你們這夥塞外蠻子,孤陋寡聞,此時的關中,已經是我家秦王的了,以白水縣城為界,你們若再敢進犯,我秦軍必不輕饒。”那個後金軍點頭:“如此說來,請教秦王的大名!”
涉懷高聲道:“我家秦王,便是兩千年前的始皇帝,而今重臨人世,你等無知鼠輩,冒犯天威,尚不知罪麼?”
那個後金軍吃了一驚:“始皇帝?你是說……秦始皇?”
涉懷冷笑:“世間難道還有第二個秦始皇麼?”
那個後金軍冷笑兩聲:“這個海口誇得卻是很大,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了,這個人回到自己陣中,和那個首領說了幾句,那首領也是一愣,然後輕輕搖頭,又吩咐了一番,那個後金軍又回來了,對涉懷道:“你們抓了我大金的人,若敢傷此人一根寒毛,我大金便拚了性命,也要將你秦軍殺個雞犬不留。”
涉懷冷笑:“我秦軍縱橫天下,每戰必勝,匈奴人都不敢南下牧馬,何況你小小的後金。再敢威脅,我便先殺了此人。”
說著他舉起了刀,作勢下斬。嚇得此人慌忙道:“不要動怒,不要動怒,有話好說,人你可以先帶走,我們隨後便有重禮奉上,重金贖買,你看如何?”
涉懷道:“此事尚可商量。”
那個後金軍聽了,好像鬆了口氣,回到那個首領身邊,說了幾句,那首領點點頭,撥馬而走,餘下的後金軍也都隨著他去了。
涉懷看了看馬背上按著的人,微然冷笑:“想不到第一戰,隻抓了一個俘虜,既然他們想拿重金贖買,想必不是一般人。”
他按著這個人,也不讓他抬頭起身,就在馬背上趴著,來見王翦與秦王。
秦王在交戰開始,便帶著幾百名親衛,來到了高崗上看著,一見涉懷擒住了一個後金軍,卻放走了別的人,臉色微沉,等涉懷來到眼前,跳下馬來跪倒施禮時,便哼了一聲:“敵軍兵少,反被逃走,你手下五百人馬,卻不敢追擊,是何道理?難道說你怯戰不成?”
涉懷急忙回答:“大王,並非涉懷怯戰,實是因為後金軍箭法極精,遠在我軍之上,馬匹速度又很快,若是追擊,必然傷兵損將,得不償失,況且末將已經擒獲後金軍中一個重要人物,有此人在手中,後金軍必不敢輕舉妄動。”
秦王道:“此人是誰?你可曾問過?”
涉懷道:“未曾問過,不過人在手裏,可以隨時知道。”說著他從馬上將那個後金軍扯了下來,推到秦王眼前。
這個後金軍身材不高,臉皮被磕了一下,紅腫了兩塊,但仍可以看得出,此人麵白如玉,五官端正,還是個美男子。
秦王微一點頭,涉懷便問道:“我家大王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方才箭雨射到,那個首領不護自己,卻護住你,難道你比他還重要麼?”
那後金軍也不回答,反而怒目而視,直勾勾地盯著秦王。一對大眼睛幾乎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