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冷笑:“張獻忠孤軍前來,沒有外援,擺明了是前來送死的。能將他困死在此地最好,如果困不住,張獻忠突圍逃走,我大軍在後緊追,也必然殺他一個片甲不留。因此無論是圍是打,張獻忠都必敗無疑了。何需著急?”
曾玉連連點頭:“將軍果然好見識,小將遵令就是。”
於是秦良玉率領五萬人馬,將張獻忠死死圍在這個名叫石莊子的村中。官軍也設立營壘,加強防線,以備抵擋農民軍突圍。
再說張獻忠,他指揮人馬擋住了官軍的進攻,不到入夜的功夫,圍著村子挖掘了一條長長的深溝,溝深一丈,寬兩丈,隻留村前村後兩個出口,派重兵防守住,防備官軍衝殺進來。
由於村中百姓們逃得匆忙,因此家中的糧食等物都沒有來得及帶走,入夜之後,農民軍開始休息,做飯,護理傷者。
張獻忠召集了所有的重要將領,到了村中一家大戶的正堂之中,商議對策。眾人有的受了傷,便一邊裹著傷口,一邊談論著戰局。
孫可望道:“秦良玉已經把咱們圍上啦,我看了一眼,發現官軍也在紮營,圍著大營挖掘濠溝,看來是想困住我們這幾萬人馬。”
劉文秀點頭:“大哥說得對,眼下咱們身邊帶的糧食不多了,最多隻能維持十天,就算村子裏有些存糧,但是兩萬多人馬,也吃不了一天。因此咱們要在十天之內,想出對策來。”
李定國道:“沒有別的辦法,隻有突圍。要不然就會被活活困死。再說一旦官軍的營壘得以強固,那時候想突圍就要付出巨大的傷亡,所以要我說,咱們明天一早就衝殺出去。”
他的主意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成。
張獻忠看了看一直默不作聲的唐賽兒,問道:“軍師怎麼說?”
唐賽兒皺著眉頭,沉吟道:“突圍是下策,絕對不可以的。”李定國等人都愣住,孫可望問道:“這話什麼意思,不突圍,難道要坐等著被官軍困死不成?”
別人也嘰嘰喳喳地議論紛紛,都對唐賽兒的話表示懷疑。
張獻忠一擺手:“軍師一定有她的想法,先不要亂。”
唐賽兒等到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緩緩說道:“表麵看起來,突破官軍圍困是上上之選,但是大家要明白,咱們這次進四川,並沒有得到秦軍的配合,算是孤軍深入,突圍之後能去哪裏呢?況且咱們一旦突圍而出,秦良玉必定在後麵死追不舍,咱們數萬人馬,被官軍追著一路奔逃,能跑多遠呢?按我所想的,最後逃出去的,一定還是些騎兵,大隊步兵肯定逃不掉的。如此一來,咱們可就又遭到了一次大敗。”
眾人一聽,紛紛對視,覺得唐賽兒說得有理。
唐賽兒繼續道:“本來咱們這次入川,是看準了時機的,一方麵秦軍拿下了漢中,給四川的官軍很大的牽製,令官軍不得不以重兵囤在漢中邊境上,以防秦軍突然襲擊。而中原方麵的李自成,山東方麵的範雎又鬧得厲害,天下側目,因此咱們算是趁虛而入。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能擊敗秦良玉,攻下四川,以後怕是再也沒有第二回了。因此這一仗,我們不能敗。所以我說,突圍逃走,隻是下策。”
張獻忠一拍大腿,叫道:“都聽到了?軍師的話就像竹筒倒豆子,幹脆爽利,所以我老張也不想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咱們與秦良玉算是老冤家了,以前兩次進川,都被她趕了出來,常言道事不過三,如果這次再敗在她手裏,大家幹脆永遠也別踏進四川地麵。”
眾人一聽,立刻紛紛表態:“大帥說得是,這一次定要與秦良玉決一死戰。”
張獻忠大嘴一咧:“決一死戰?決個屁的死戰,咱們已經戰敗了一場,還被人家圍住,這樣殺起來,沒有便宜好占,還是軍師想個辦法才好。”
唐賽兒一笑:“辦法嘛,倒是有一個,隻不過有些難度。”
張獻忠聽了,哈哈大笑:“再難也難不過一死嘛,隻要有辦法,咱們就是上天入地,也得辦到。俗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咱們眼下,就已經處在死地了,沒有什麼好怕的啦。”
孫可望也道:“就是,大不了一死嘛,還怕黃土不埋人麼?”
李定國叫道:“秦良玉是不好對付,可咱們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