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桃花不及你!”
子蘭滿心歡喜,回頭看向君玉,隻見君玉脈脈含情。正注視著這子蘭,兩人從未如此貼近。君玉張開懷抱,子蘭隻如網中的百靈鳥,奇怪的是,她不想逃脫。
君玉的胸膛是如此寬敞,想來一定很溫暖。子蘭就像這百靈鳥飛累一般,也需要一個地方歇歇腳。而君玉的胸膛無疑是最好的地方。
“啊!”突然一聲尖銳慘叫傳來,驚醒君玉與子蘭。這恐怕是除了第一次君玉救了子蘭那次外,君玉與子蘭生平最接近的一次。可惜,可惜!差一點,君玉可以與子蘭相擁。若是能相擁,以後相守怕是也不遠了。可惜,這一切都隨著那聲尖銳的叫聲,從此破碎了。
“怎麼了?”子蘭驚問。
“不知道!走去看看吧!”君玉提議。
“走吧!”
君玉和子蘭剛走到事發地,就發現一群人團團圍著。一般有奇異的事,發生的時候,都是這樣。許多人就自動圍成一個圈。君玉雖然不知道,這裏麵發生了什麼事。但僅憑那一聲尖銳的叫聲,君玉心想這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剛走去,君玉就發現那棵較高大的桃樹上生生掛著個死人。那是一位容貌俊俏,衣著樸素的男子。
但他現如今的樣子,著實可怕。由於他是吊死的。人在喉嚨卡在繩子上時,難以呼吸。所以舌頭會伸得很長,以求獲得最後一點空氣。這本是人的本能。但正是這樣,所以樣子就會十分恐怖。他的眼球極度突出,舌頭伸倒下巴之下。
子蘭還想細細看看,倒底出了什麼事!君玉怕她受了驚嚇,趕緊捂住她的眼睛。
“公子,你幹什麼?”子蘭急道。
“子蘭,不要看,是死人!”君玉嚴肅道。
“死人!”子蘭扳開君玉的手下,卻看到那死人的麵孔。子蘭嚇得一聲慘叫。
有幾個膽大的,把死人從樹上放了下來。
“是許鴻道!我認識他。隻聽說,他與心愛之人兩情相悅,但卻遭女方家庭反對!不想居然走向這樣一條路!”
“鴻道!鴻道!”一個身穿大喜紅袍容貌秀麗的姑娘,全然不顧形象,發瘋一般衝向那具死屍!
這姑娘撲倒這許鴻道身上,“鴻道,不是我失約,而是昨晚我被父母困住,不能來呀!鴻道,鴻道,你怎麼這麼傻!縱然,不能娶我,這世間的好女子,何止千千萬萬,你為何要尋死呀!”
原來這位身穿大喜紅袍,容貌秀麗的女子叫李玉人。她的父親本是京城裏有名的富戶。她家底殷實,從小就被全家如同珍寶般嗬護著。
十八歲,她就已經出落如一朵玉蘭花般,嬌小可人,麵容清秀。他父親左找右找,終於相上京城中的一位公子哥,蜀都令的公子。可本也是一樁門當戶對的美妙姻緣。可惜,要在玉人遇到鴻道之前。
自玉人遇到鴻道之後,一切事情都發生變化。鴻道本不過一個書生,家徒四壁,屢試不第。長歎幾聲後,想著日子還得過。隻好在街上賣些字畫為生。
若說這鴻道別的本事是沒有,倒是寫得一手好字,畫的一副好畫。
當然即使如此,也不見得鴻道的字畫就賣的多好。縱然字畫,寫得再好,沒有名氣,又怎會賣的出去?
人們買畫,有幾個真是奔著畫去的?全是奔著這畫家名頭,買幾副畫,掛在家裏,裝裝風雅罷了。要不然誰肯花重金,去買一副吃不了,用不了的畫。
可要說名氣,哪是那麼容易出名的?幾千年來,有幾個畫家,是在生前就出名的?多少優秀畫家,都被埋沒在曆史的長河!骨頭都不知枯死了多久,畫作才被某個名人翻出來。感歎,原來他的畫作畫得那般好。進而,世人就好像一夜之間,全都睜開眼。
就突然一夜間,這死去的畫家,名聲鵲起,聲名大躁。一副畫作,都能賣到千兩黃金。但凡當時稍微有幾個識貨的,那位慘死的畫家,生前也不會那麼清貧,那麼悲慘,那麼落魄,甚至被活活逼瘋。
當然鴻道還不至於到這種地步。他屢試不第後,既沒有像黃巢那般揭竿而起,也沒有像陳彥昌那般跳崖自盡。
他隻是習慣了逆來順受,隻是習慣了容易滿足。以至於一天不過賺幾十個銅幣,給爹娘買幾個燒餅,一家人坐在桌前也照樣能吃得開開心心。
人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便容易開心。容易開心,便容易生存。
那天,在街上,他正在低頭擺弄地上畫作。突然,有兩位的姑娘來到攤前,感歎道:“好清秀的字跡!”
鴻道聽聞後,有些欣喜。心想,終於來了個識貨的。趕緊抬起頭來,抬起卻是猛然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