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玩偶(2 / 2)

佚夢搖著頭,喃喃道:“不,他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她想起葉宗決,在月寨時,他受了傷,杜老貝為他診脈時,發覺他體內總有一股莫名的真氣,好像沉寂了很長時間,又好像處於萌芽,潛滋暗長,那股氣流就像是一種等待爆發的毒,隻要融進體內,無法根除,她那時就明白,葉宗決得了很奇怪的病,他是木清晨最得意的徒弟,若是他有個萬一,江湖上的人就會對天水派無所畏懼,真到那時,不止天水派遭難,整個江湖都會顛覆!

“他的確得了很奇怪的病,有一晚,我親眼看到他的胸口無緣無故裂開個口子,不久,便又突然消失,看的出,他在忍受這病給他帶來的痛苦,可惜,老貝姨給他的藥,被那個叫小艾的搶走了,此人是詐屍王的女兒,不知道跟在他身邊,有什麼目的。”佚夢很不高興。

燈,恍恍如夢,世間這一點渺小卻異常溫暖的火焰照得葉宗決的臉格外清晰,他安靜地坐在桌邊,想起佚夢,“第一次看到她,還以為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若不是師父有命,真是懶得搭理她,後來知道她從炸屍王叛變到明月柳,又從明月柳到現在,實在令人心疼......”忽然胸口一陣刺痛,一攤鮮血從喉中翻滾而出,在地上形成血潭,這不是第一次感到體內的異樣,他習以為常,找來塊廢布,擦掉地上的血跡,緩緩在床榻睡下,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而今多了幾分滄桑。

翁夫生被關在柴房,月光從窗戶裏透進去,蓋在他身上,就像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他想從柴房逃出,試了幾次,沒有用,這時,已然困睡,“吱”的一聲,門緩緩打開,他從夢中驚醒,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就像一個幽靈,黑衣勁裝,卻是背對著他。

“誰?”翁夫生勉強坐靠在一堆幹柴旁,問道,“可是孟兄?”

那人不回答,慢慢轉過身,他所在的地方,月光幽暗,看不清臉,翁夫生一思忖,笑嗬嗬道:“孟兄,我就知道是你,你是不是來救我了?”黑衣人一步步走過來,翁夫生也越笑越開心。

黑衣人沒走幾步,突然,身子一歪,頭“哐”的一聲從脖子上掉了下來,飆出一道血柱,濺到翁夫生臉上,就像這血就是自己的,一聲驚吼,嚇得後挪了幾步,黑衣伸出袖子,將脖子擦了擦,伏下身子,摸索著將頭裝了回去,翁夫生活了一大把年紀,哪見過這樁子事,魂飛間,卻又是“咯”的一聲,黑衣人身子裂開個大口,血漿翻湧,心、肺、肝、膽,“嘩”的一聲,鋪蓋在翁夫生身上,翁夫生就像掉進了鬼窟,慘叫一聲,沒了氣。

白洛從窗戶裏跳進來,探了翁夫生鼻息,如釋重負道:“他死了。”

小艾從一具栩栩如生的假人裏鑽出來,理了理頭發,哈哈笑道:“這個老頭,終於死了,看他還敢不敢做惡!”話剛落,虹淩飛進來怒斥道:“你這臭賊,竟然偷了我的玩偶,快還回來!”她低頭一瞧,見自己製造的玩偶毀了一地,氣憤中雙掌打出,白洛急身橫飄,擋在小艾麵前,吃了她兩掌,虹淩收手道:“這怪不得我,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你們偷了我的玩偶,就是找打!”

小艾見白洛受了傷,從腰間抽出長鞭,“啪”的一聲,對準虹淩抽到,整個柴房稻草翻飛,棍棒支離,虹淩身法極快,未等小艾出手,人已經站到了柴房之外,白洛隻覺得半個身子不是自己的,麻木得站也站不穩,小艾將他攙起,瞪著虹淩道:“誰知道你做那些難看的東西幹什麼,我們借來用一用,又沒要你的命,東西壞了,可以重新做,白莊主要是死了,你能賠得起?”

虹淩輕笑道:“他死了就死了,我不會覺得對不起誰,包括你,也是一樣,你們若是真喜歡我做的那些個東西,就告訴我一聲,我把你們都做成那種樣子。”月光中,她的聲音輕得像一陣微風。

小艾打了個寒顫,嗤之以鼻道:“還沒見過一個女人喜歡那種惡心的東西,我看你就是腦子壞了!”

“壞不壞,不是你說了算,我現在就要去亂葬崗,怎麼樣,有沒有膽子?”虹淩幽幽道,“那裏麵好東西可多得很!”

小艾顫聲道:“你不要再說了,簡直,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好像虹淩此時就是具血淋淋的玩偶,瞧也不瞧她,慌忙攙著白洛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