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眼線被打發出去了,說話也方便多了。柳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趕緊起身,向雲嵐行禮。看著她虛弱的身子,雲嵐心上前又雙手扶起她:“柳夫人,不必多禮!快起來,坐下說話!”臉上不動聲色,手指卻滑向她的手腕!風寒!氣鬱心中,是心結!但這也不會導致身體如此虛弱!眼睛環視的一下,屋裏陳設很簡單,除了床榻椅子和梳妝台以外,就沒有別的什麼物什了,而且東西看上去年份也很久了,色澤都變了。這和流芳園比起來,不是差一點,是差多了。雲嵐不禁眉頭微蹙,兩人同為側夫人,區別也太大了吧!難道父親也不過問嗎?
看到雲嵐的眉頭,柳夫人了然一笑:“這些東西都用慣了,不想換了!你父親也提過幾次,後來也就隨便我!”說完,又咳了起來。
用慣了?想想她當年也是官家女子,雖不是嫡女,但嫡母身下有子無女,對她也算不錯的,吃穿用度都很好。如今看來,這些年在沈氏的打壓下,隻求平安度日了。
看到台子上的藥碗,雲嵐端起來聞了聞:“這是服用的藥?”藥是沒錯,效果卻不明顯。
“是的,大小姐!側夫人的身子自從落水後,身子就變得弱了,經常會得風寒的。”素珍上前恭敬的回話。大小姐是真心對夫人好的,這幾日她對小少爺的照顧是很上心的。而且大小姐也是很聰明的,小少爺身邊的眼線也清理了。隻要小少爺好,夫人心也就安了些。
“落水?什麼時候的事?”明月提供的信息上並沒出現,看來不是近兩年的事了。
“是生產後一個多月,不慎落入後花園的水塘裏。”素珍眼裏劃過一絲氣憤,雲嵐的眼睛閃了閃。落水?意外?抑是人為?看來是後者居多了。
女了生產後要坐月子,通常是一個月,但柳夫人早產,個把月身體還沒完全複原,這個時候落水留下病根是免不了的。
“女子月子是要坐好的,早產更是要注意的。你呀,這麼不小心?”雲嵐很是心疼的說,但這口氣倒好似她是長輩了。
那素珍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連柳夫人覺得有點納悶。京中未婚配的女子,提起生產之事不都是嬌羞不已嗎?怎的大小姐很平常的樣子?難道是在寺院裏呆久了,思想和一般人不一樣?其實作為一名醫者,這語氣是再正常不過了。
“雲燁過兩日完全好了,就回你這邊來,你也寬心養身體吧!”她的心結也許就是雲燁吧!那就讓雲燁早點回她身邊吧!
柳氏聞聽是又驚又喜:“真的?小少爺還可以回來?”
“柳夫人,大夫來了!”院裏響起陳管家的聲音。咦!這兩人咋跪在這裏的了!
“請大夫進來吧!”霜兒走到屋外,守在了門口。
陳管家領著大夫進屋子一看,原來大小姐親自過來了。那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想必是冒犯了她,給點教訓也好,讓她們長長腦子。
那李大夫診斷了一下,仔細詢問了一番,又重新開了一張藥方。雲嵐接過看後,遞給了陳管家。這個李大夫倒是個誠實的,開的藥方雖是普通了點,倒也是對症下藥,比現在服用的是好多了。風寒不複雜,但也不拖太久。雲嵐不便出手醫治,所以就請來了李大夫。當然也是防止姓孫的在藥方做手腳。
“夫人,您來啦!”屋外想起又驚又喜的聲音。夫人來了,得救了!終於不用再跪了!
“見過側夫人!”霜兒不卑不亢的行了禮。
“霜兒,你也在這裏呀!你們倆是怎麼回事?不好好的服侍主子,跪在這裏做什麼?”沈氏皺起眉頭,很是不悅。剛回院子歇會兒,氣剛消了點,這又有人來報了,雲嵐進了紫菊院了,而且陳管家帶了一名大夫過去了。剛下去的火騰得一下子又冒上來了。她想幹什麼?她又想幹什麼?不行,得親自去瞧瞧!
原本想這院長裏多的是自己人,不料這兩個跪在院子裏,那剛調回來的兩個不見人影,還讓這霜兒守在門口,一群沒用的東西!沈氏原本就惱怒的臉更添了幾分陰沉。
“夫人,我們……”那兩個人剛想開口,沈氏領著下人昂首走進了屋子。
“嵐兒,你來啦!”沈夫人麵色沉了沉,很快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