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蕭雨煙撲嗤笑出了聲。“他舍得嗎?”

“到底是親生的和外養的差別。”蕭雨煙拿起塊帕子擦了擦手,幽幽歎道。

“小姐。”小丫鬟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相較於小蝶的擔憂,蕭雨煙倒是渾然不在意。收回臉上的怨恨,依舊笑語晏晏。

“隻盼他是一個良人。”可教我相許一生的良人。

女子的聲音輕輕響起,在空寂的房內,尤顯淒冷。

在人前,她或許是受盡嬌慣,享盡榮華富貴的蕭家大小姐。卻無人可知,她為了今日的這一切,這一樁,付出了多少代價,多少鮮血。

榮華背後暗含著的是淋漓血肉,光鮮外殼下隱藏著的是逶迤白骨……

“怎樣,那些吃食?”

“回二小姐,她已如數吃下。”一梳著雙環髻的黃衫小丫頭麵色平淡地站在桌前。

蕭雨襄嘴角猛地勾起,嬌媚的妝容扭曲開來,眼底一片血紅。

蕭雨煙,是你!是你奪走了我蕭家大小姐的頭銜!也是你!奪走了那段本該屬於我的姻緣!

芊芊十指嵌入手心,泌出點點腥紅。

蕭雨煙,我要你……不得好死。

“二小姐,您的手。”黃衫丫鬟掃了眼蕭雨襄的手,淡淡開口。

聞言,收起眼底的瘋狂。靜下心,道“去那些藥來。”

黃衫丫鬟依舊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樣,應了聲就推門離去。

蕭雨襄竟也沒生氣,待平靜下翻湧的恨意,自顧自地端起麵前的茶盞,若有所思地仰頭飲盡。

相較於尚書府的明爭暗鬥,詭計重重。上官家倒是一派喜色,原因無它。上官大小姐將於下月的中旬與秦府的小公子舉行喜事。

這幾天,涼都城中的百姓茶餘飯後,議論的無不是秦家的兩樁喜事。

“嘖,這秦王爺,雖然是異性王爺,但這幾年立下的戰功卻也是不菲。”一書生坐在窗前,斯斯文文地與對麵的同伴飲著茶。

“張兄說的極是,更何況這月的月末就是秦王爺迎娶那蕭家小姐過門的日子。”青衣男子款款敘道,全然不知身後有一道視線正注視著他。

書生放下杯盞,笑道“這英雄嘛,自古就需要美人來相襯。”

那喚作張姓的男子附和著笑了幾聲,又扯了另一個話題談到。

“不過,我前些日子竟是聽到有傳聞說……”張姓男子赫然壓低了聲音,湊到書生耳邊,小聲道。

書生眼眶微微睜大,“張兄,飯可亂吃,話不可亂說。這蕭小姐可是還有個半個月就要與秦王完婚了。”

“小生也是道聽途說,不知其真假。”張姓男子依舊撫掌輕笑,片刻,頓了頓,道“不過不是空穴不來風,凡事必先有個由頭,才會有這結果。

半柱香後

“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事了。您看這錢……”茶樓一側的陰暗小巷內。兩個男子正一前一後地交錯站立著。

“嗬。”一聲沉沉的笑聲在小巷內突兀地響起。

那方才開口說話的男子頓覺不好,瑟瑟問到“大、大人?”

“放心,你的下半輩子絕對錦衣玉食,生活無憂。隻是……”粗獷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柄劍不知何時穿刺了他身前男子的腹部。

“隻是,是在你死後的半輩子。”陰冷的笑聲驀地響起,在這條空寂的小巷尤顯詭異。

“你、你!”男子難以置信地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前那把仍舊滴血的長劍。轟然倒地。

“嘁。”丟下把柄染血的長劍,男子不屑地掃了眼倒在地上的人。飛身離去。

不過是一個被利欲驅使的棄卒罷了。

就在那男子離去不消半刻後,一聲女子的驚呼在巷子入口傳出“啊!”

“南宮慕芸!”一藍袍公子聞聲趕到,臉上焦急之色不掩。

其實南宮慕芸隻是在進巷子的第一瞬被那滿地血猩以及血泊中的人嚇了一跳而已。

卻不想……

蘇冶皺著眉頭,一把拉過她,攔在身後。

“你先回你大哥那去,這兒交給我。”

南宮慕芸本來還高漲著興致,準備去近距離好好觀摩觀摩那死人一番。現在聽蘇冶這麼一說,她忽地計從心來。

“嘔……”一陣幹嘔聲自蘇冶背後莫名響起。

扭頭一看,卻見是南宮慕芸扶著牆吐個不止。

“你又怎麼了?”話雖如此,但蘇冶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直直地向南宮慕芸走去。

南宮慕芸對著秦煜比了個手勢,示意她沒事。

她幹嘔地更厲害了。

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兩瓣唇瓣更是毫無血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