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有關於榮依珊的話題,裴沛元就格外的感興趣,理所當然的繼續追問。
“看起來,他們家以前好像是挺有錢的樣子,可是,怎麼就會敗落了呢!”
司機歎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哎,當初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我隻知道,後來榮成死了,榮小姐之後不久也就沒了消息了,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又回來了。”
……
公墓裏,空空曠曠冷冷清清。
本來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此刻,卻忽然刮起了風來,涼颼颼的感覺。
榮依珊扶著母親,穿過長長的過道,到了父親的墓碑前。
本來還擔心,因為長時間沒人打掃,這裏會滿布埃塵。
可是想不到的是,墓碑上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像是有什麼人經常過來的樣子。
榮依珊心裏難免納悶,自從榮家破產以後,父親的那些朋友就都紛紛的避之不及了。
後來,自己舉步維艱,求借無門,以前的那些個至親朋友,幾乎沒有一個人肯向她伸出援手。
那麼,按理說,他們應該也不會過來看父親的吧。
難道,會是冷少頃麼?
榮依珊這麼想著的同時,自己都難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是,又覺得,除了他,似乎就沒有第二個人會這麼做。
一定是他,特特交代人過來打掃的吧。
心裏麵莫名覺得暖暖的感覺。
說不出來的感動。
可是,又有些惶惑。
冷少頃既然會這麼做,那就可以證明,父親的案子,也一定是他的幫忙才能那麼快水落石出的。
可是,他又為什麼一直都不承認呢,難道也是因為顧忌史蒂芬?沛然的緣故麼。
榮母已經把手裏麵大蔟的百合花放下到了墓碑的麵前,然後眼淚就像是斷線了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
“阿成,我回來了,回來看看你,這麼長時間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裏,是不是很寂寞……”
她的聲音說不出來的哽咽,一隻手輕輕地撫上照片上男人熟悉的臉龐,略略的抖動著。
“阿成你知道嗎,殺害你的凶手就是冷自恒,他已經給繩之以法了,你的仇終於是報了。”
說到這裏,榮母幾乎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榮依珊跪倒在母親的身旁,把她瑟瑟的身體半擁到自己的懷裏,一時間也是心如刀絞。
一點一滴的回憶,有甜蜜的,也有殘忍的,在腦海中一幕幕的回放,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就因為當年的那一場事端,榮家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父親天人永隔,而自己,也不得不和母親流落到異國他鄉。
每一次的回想,就是一次的心如刀割。
冷少頃這個名字,與她而言,曾經,亦敵亦友,而現在,似乎,又不一樣了。
他的所作所為,讓她看不懂。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樣去麵對他。
她的目光望向墓碑上麵眉眼帶笑的父親,眼睛已經模糊:爸爸你能告訴我,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