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頃搖了搖頭,卻連說話的聲音也毫無力氣了:“沒事的。”
可是他這幅樣子,又有誰會相信,他是真的沒事呢?
榮依珊緊張不已,扶著他進了一邊兒的一間病房,帶他們過來的護士交代著:“冷少他今天輸了很多的血,需要休息和靜養,當然更主要的是,盡量補充營養。”
榮依珊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起來,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難怪他的氣色這麼的差。
護士轉身出去,她才忍不住開口埋怨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裴沛元那裏失血過多會出事,你失血過多一樣會死的知道麼。”
冷少頃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滿臉疲憊過,倒在病床上直接就合上了眼睛。
不過,聽她這麼說,又直接睜開眼,唇邊扯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你知道你說這句話,我心裏有多舒坦麼,看起來在你的心中,我還是比裴沛元多多少少重要那麼一點的。”
榮依珊真是拿他挺無語的,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說笑話。
皺著眉頭問一句剛剛忍著沒問的話:“裴沛元的手術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進去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出來,是不是很危險?”
冷少頃倦倦的再次合上眼睛:“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他的手術很棘手,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榮依珊看他實在太虛弱的樣子,不想去繼續打擾他,幫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自己才轉身,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的門。
而門外,佩佩一臉木然的靠在牆壁上,目光,沒有焦距地望著不知名的遠處。
顯然,剛剛冷少頃的那些話他是聽到了的。
榮依珊拉她在一邊的休息椅上坐了,想要說點什麼勸勸他,可是還是忍住了。
因為她知道,這種情境之下,無論她說什麼,都是毫無意義的了。
裴沛元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恐怕是喜憂摻半。
佩佩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抽噎著:“珊珊姐,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如果真的有了什麼事,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榮依珊心裏麵是說不出來的鬱悶的。
佩佩的性格是怎麼說呢,說她開朗外向吧,又覺得並不盡然,似乎那隻是表象上的她。
在有些方麵,她的執著,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又比如她對裴沛元這種不切實際的感情,分明身份都是天地相隔,而裴沛元又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自己心知肚明,卻一直還是舍不得放手。
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她竟然還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態度。
要知道,人家高高在上的裴沛元,直到現在為止,可是根本也沒有不知道她肚子裏麵孩子的存在啊。
而且,也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任何意義上的承諾。
她卻還能說出來這樣一番話,真是叫人不知道要說她什麼好了。
是同情,還是感動,或者說是擔憂呢?
榮依珊什麼話也沒說,隻是一隻手直接搭上她的肩頭,把她的身體緊緊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