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談話,溫煦和詩葹的關係親近了許多,雖然詩葹沒有機會一睹溫煦真容,但是能讓溫煦溫和對待已經讓她很是滿足了。至於禰疋,詩葹還是不冷不熱地晾著,溫煦她可以原諒,那是基於溫煦是她追逐對象的前提下,偶像犯了什麼錯都是可以原諒的嘛,但是禰疋就不行了。禰疋的身份在詩葹心裏遠沒有溫煦“高貴”,就算她承認了自己喜歡他,那也不代表她就會像對待溫煦一樣對待禰疋,所以禰疋要想獲得赦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詩葹禰疋算是在綿城住下了,綿城的重建也開始準備進行,在那之前,溫煦一道奏折遞了上去,說明了綿城的現狀及重建的方向,重點表示資金不夠,想申請支援;另外還說了想用幾件賞賜的小物品,具體用法未明。奏折大大方方地遞上去,不管各方勢力反應如何,溫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開山修路,然後也不管獨孤決的反應如何,開始籌備招標會。沒錯,就是招標會,這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綿城開通商路後商路的使用權。
“準備得怎麼樣?”溫煦問著聞勵平。雖然準備招標會這些事可以交給她的心腹影衛去做,但這樣做的結果不會是溫煦所樂見的。不管綿城是不是她的封地,她都不會在綿城長久地停留下去,所以綿城最後的發展還是要靠聞勵平和木誠,如果所有事都由她的影衛解決,到最後等他們離開綿城,綿城就算不立即變成原來那樣,經過一段時間也會是同樣的結果的。
“會場已經布置好了,邀請函也照王爺的意思發出,隻是……”聞勵平欲言又止。
溫煦抬眼看他:“嗯?還有什麼問題?”
“隻是這樣做真的妥當嗎?如果商路最後沒能開通怎麼辦?如果開通了,皇上會準許商路的使用權這樣分配?”
聞勵平的擔心不無道理,隻是在溫煦看來這樣的擔心並沒有必要,因為她並不覺得在現下的條件下會通不了路,至於商路的使用權,她早在奏折上進行了說明,獨孤決接不接受,她都不在乎。
“沒開通就開到通,修路離不開銀錢,如果不讓商戶投資參與,光靠朝廷給的銀響,這輩子都別想看到路修好的那天。要想讓那些無利不往的商戶主動拿錢出來,你覺得不給點甜頭可能嗎?好了,先把我交代的事做好,把能參加修路的百姓也清點出來,不用等招標會,越快動工越好,我會派人過去幫忙,雖然可能作用不大,但好歹也算一份助力。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就先回城去吧。”
“……是,下官告退。”聞勵平拗不過溫煦,隻能無奈退下,著手準備溫煦交代的事。
“雖然你有心培養他們治理綿城的能力,但是這樣隻吩咐他們做事而不告訴他們原因,怕是他們不理解也不會盡心啊。”聞勵平走後,飛颺幽幽開口。
“那你說怎麼辦?莫說我沒那個時間精力解說教導他們,就算有,以他們早已形成的觀念也不會接受,還不是白費勁兒?”溫煦從招標會的方案書上移開視線,轉投到飛颺身上,一副“那你給我說說該怎麼做啊”的表情。
飛颺被溫煦這樣看著也不羞惱尷尬,反而是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他們確實已經形成自己的思維方式,不容易更改,不過他們沒法兒教,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啊!”飛颺意有所指。
“你是說……”
飛颺點頭:“不管是哪一座城池都會有他的新生力量,而這股力量……”
“小孩子!”溫煦接話,“你說的沒錯,可以把綿城的小孩培養為接班人,一來小孩子的世界觀還未完全養成,可塑性強;二來小孩不會加入到綿城的建設中,有大把的時間接受教育……這確實比直接把東西都強塞進聞勵平和木誠腦袋大效果好!”溫煦一邊說一邊點頭表示對這個主意的認同。
“確定了教導的人群,還有要教的內容。綿城決定從商,那麼管理綿城的人絕對不能不懂從商的各種手段,但是在那之前,還要以一個城主的身份將城池管理好,考慮到綿城的整體發展還有綿城百姓的需要……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你確定你能都教給他們?教完了,不說熟練運用,隻說他們能完全記住?”
飛颺很是現實地說出一個個等待解決的問題,溫煦聽得有點兒頭大,抬手揉了揉額角:“那你說該怎麼辦?”
飛颺不厚道地笑了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就像皇帝不會經商、不懂打仗,隻要沒人造反,照樣能穩坐高位,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調配各方麵的人和一群各有所長的人才。綿城重建後一定會有人口遷入,外來的人心思各異,有什麼想法不好推測;但綿城的人不同,土生土長的他們會為這座他們祖祖輩輩居住的城池著想,就算在利益驅使下也不會做出對綿城發展有阻礙的事。隻要把綿城的命脈把握在有能力的綿城人手裏,還怕綿城會沒落嗎?”
飛颺說的溫煦都懂,隻是被他一個個問題給問得頭腦發懵,這才沒能反應過來。待看到飛颺一臉嬉笑地看著自己,溫煦這才明白飛颺這是存心一次性問出這些問題,就等自己暈頭轉向的好給他看笑話。
溫煦氣惱。雖然飛颺說的都是當下需要麵對而自己容易忽略的,但還是忍不住氣他惱他,這種帶點戲弄的態度實在是讓溫煦不爽。隻是溫煦越是氣惱,飛颺越是開心,隻能說在溫煦麵前,飛颺越來越不像初見時的樣子。
這邊溫煦和飛颺討論得“熱烈”,那邊聞勵平和木誠兩個人也是嘀嘀咕咕……
“王爺他……實在是太任性了!”聞勵平歎息道,“明明這路還未修通,他竟然就敢……唉!”
“或許王爺有什麼辦法能讓這路順利修通也不一定啊!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倒是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擔待著些。畢竟王爺也是為了綿城想……”木誠安慰道。他也不確定溫煦為什麼會這麼有自信,隻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綿城的建設已經開始,前期的資金已經由溫煦墊上,後續的資金就等著朝廷的撥款和商戶的投入。
溫煦也不會傻等著,招標會近日就將舉行,不管是熟悉的不熟悉的,以煦王的名義發出的帖子不會沒有人回應。
這些天緊趕慢趕,綿城的街道已經不複當初的冷清荒涼,一些必要的酒樓也在溫煦的要求下建了起來,招標會的舉辦場地就在其中一座酒樓裏。
招標會開始當天,溫煦換上了一身月白長袍,低調奢華,當得起“王爺”的身份,也代表得了一城領主的臉麵。飛颺也出席了,一身藏青長衫,腰側佩劍,凜然嚴肅的樣子讓人以為他是溫煦的侍衛,隻是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氣勢,這樣的身姿,不可能是侍衛能擁有的。
聞勵平和木誠也早早等在會場,溫煦一出現就迎了上去,將流程又與溫煦確認了一遍,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經曆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溫煦也沒有不耐煩,細心解說了一遍,還讓同行的阿瑭陪同在聞勵平和木誠身邊,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他,但還是表達了希望他倆能自主的意思。
受邀的人都是雲錦裏有些底蘊的商戶,其中最受人矚目的當屬木氏商號的當家——木飛宇,且不說木氏商號的豐厚家底,單說這木家當家現年不過二十五六歲,尚未娶親,連侍妾都沒有,膝下也無兒無女,但就是這樣孑然一身的男子,什麼也沒有卻成為了木氏商號的當家,憑的是木氏上任當家的嫡長子的身份?當然不是!若是木飛宇隻是區區一個嫡長子,當然不會順利接掌木氏,就算前任當家對他再寵愛也沒辦法將他推上個位子。木飛宇能在這個年紀就達到這樣的高度,一切離不開他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