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底不見日月,恍然間似曾瞥見歲月匆匆。
‘萬丈淵’淵底,不時傳來少年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日子也在君臨不斷地修煉、破脈,再修煉、再破脈中悄然度過著。
每一段時光,都有它自己的印記。那些印記或是印著快樂,或是印著憂傷,亦或是印著燦爛與輝煌。
而君臨的這段時光,卻是印著兩個金燦燦的大字:充實。
在這段時光中,葉君臨如同一個發瘋的‘癡兒’,不修煉到筋疲力盡、渾身乏力,絕不停止下來。
破脈,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許多人在破脈的過程中,疼痛地甚至昏厥了過去。
淵底寸草不生,滿眼隻見光禿禿的石壁,自然不會有靈藥的調和。葉君臨隻能硬咬著牙齒,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去完成一次次突破。
墨魁凝望著葉君臨,眼睛不禁濕潤了,君臨不屈的意誌和堅毅的品性深深地感動了他。在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瘦小的身影。若幹年前,他也曾見過一個這樣拚命的少年。許多許多年了,他都未曾再見過那個少年,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為什麼突然想哭呢?難道我也有那些逆流成河的小憂傷?”墨魁喃喃道。
……
……
時間仿佛陷入了靜止,淵底古井無波,仿佛一切被定格在了某個瞬間。
“轟!”
不久之後的某個時刻,‘萬丈淵’中再次爆發出了一聲巨響。
梁不凡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了一個暖心的笑容,以及掛著這個笑容的那張熟悉的麵龐。
麵龐的主人,叫做葉君臨。
此刻,他的周身金光彌漫,宛如人皇降世,君臨天下。
“九脈全通?”梁不凡那狹長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驚喜。
葉君臨點了點頭,慢慢地朝墨魁走了過去。
君臨的步子很大,步速也很快。但在墨魁看來,君臨的每一步卻都如同幾個世紀一樣的漫長,仿佛每一步都跨越過了無盡的時光。流年逝水,滄海桑田。
這一天,他實在是等的太久了。
“師傅,我該怎麼做?”君臨問道。
看著眼前這個堅毅的少年,墨魁早已老淚縱橫。自由啊,他期盼了將近千年的自由啊,此刻終於要來臨了。
“運轉‘劍神訣’,讓你的玄氣進入到黃金鎖鏈中,鎖鏈自會斷裂。”墨魁盡可能的控製著自己內心的激動,但他的聲音還是不爭氣的嗚咽了起來。
葉君臨走上前,雙手死死地抓住了黃金鎖鏈,仿佛眼前的鎖鏈,變成了薑州的脖子,就算是拚上性命,也要把他拗斷。
成千上萬的七彩符文,慢慢地從君臨的身上浮現了出來,如同冬天的風吹動了漫天的飛雪,寧靜,安詳。
‘劍神訣’在他的體內不斷地運轉,一抹七彩光團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宛如一團七彩火焰,在君臨的手中調皮地跳動著。
七彩光團順了葉君臨的雙手,源源不斷的被注入到了黃金鎖鏈中。
葉君臨隱隱感覺到,黃金鎖鏈中如同隱沒著一隻黃金妖獸,隨著七彩光團的注入,而不斷地顫抖著,發出了一聲聲畏懼的嗚咽,牽動著黃金鎖鏈也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嘩啦!”
就在七彩光團盈滿鎖鏈的那一刻,黃金鎖鏈驀然發出了一聲哀鳴,然後便斷裂開來……
成功了!
葉君臨大喜過望:“師傅我成功了!”
墨魁的雙眼早已被眼淚打濕了,心裏如同黃河瀾水,洶湧澎湃,竟激動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道嵐光自天際而來,越過洞口,穿過冗長的‘萬丈淵’,照射到了老人枯瘦的肩膀上,老人的身體似乎壯碩了幾分。
“繼續吧!”
許久,墨魁擦了擦泛濫的淚水,緩緩地說道。
葉君臨的雙手再次握在了黃金鎖鏈上,‘劍神訣’在他的身體中運轉了起來……
......
一聲聲巨響,如同來自洪荒的暴怒,自‘萬丈淵’中爆發而出,震地‘赤霄’大地一陣陣晃動......
鎖鏈,如同死僵了的毒蛇,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金色消退,光輝不再。
墨魁坐在地上,似是飲了千年的古釀,滿臉的陶醉。洞口外的靈氣,爭先恐後地湧進了墨魁的身體裏,仿佛遲到一刻,就會平白無故地消散在天地間.....
葉君臨握住了最後一根黃金鎖鏈,雙手雙腿,十指心髒,甚至就連每一個毛孔,每一滴血液都在不斷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