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見她,為了能每天看她一眼。他丟掉了男人的根本,成為了一個世人嘲笑的宦官。但是,他不在乎,能多看她一眼,便是一種幸福。
再見到她,她已身懷六甲。
他駐足、歎息,遠遠的看著。他自她的身前經過,她沒有認出他。他搖了搖頭,笑了笑,說:自己真傻。
這一傻,卻是整整一個甲子,
六十年間,他不知道幫她做了多少陰損事情,化解了多少憂愁。她也變得很依賴他,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她問他,我們是否見過。
他笑了笑,搖搖頭。
她始終沒有認出他。
認出,認不出,又能怎樣。這六十年,他覺得他過得很好。
她坐上了王後的位置,他很開心。
那一天,他破天荒地笑了。
魔功日漸紊亂,他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如同霜雪。她的脾氣也越發的暴躁,動不動就惡言相向。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無論是殺誰,抓誰,他都不會有一聲怨言。
任人貓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知道,這可能是自己這一生的最後一刻了。
他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
“保重吧。”
任人貓的臉上,再流下了兩行清淚。
黑色的魔氣,自他的身上湧起。漫天黑風,呼嘯而至。
“我願以自身修為,外加一條賤命,換取王後一命,希望魏將軍成全。”任人貓跪了下去,對著魏業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任人貓的額頭,磕出了一灘鮮血,他看著魏業,淚流滿麵。
魏業看著他,默然不語。
任人貓歎息一聲,轉過身,對著胡慕兒,再磕三個響頭。
“感謝王後當年的救命之恩。”任人貓說著,慢慢地站起了身。
胡慕兒看著他,許多年前的那一幕,終於浮上心頭。
“是你?”胡慕兒捂著嘴巴,滿臉驚異。
“是我。”任人貓笑著,十分滿足。
這一刻,他了無牽掛。
“魏將軍,出招吧。”
“算了,不殺了。”
出奇的,魏業未再做什麼。他聳了聳肩,說道:“放出我媳婦,這筆賬先欠著,以後再讓你們還。”
魏業說完,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笑容。
他有讀心之術,兩人的故事,一幕幕,盡皆被他收入腦海。
殺任人貓很容易,但是,殺了之後,他會不安,會自責。
是個可憐人啊。
任人貓喜出望外,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對著魏業,再磕三個響頭。
“任人貓欠魏將軍一命。”
魏業笑笑,不再多言。
任人貓帶著胡慕兒離去,黑色的妖風吹起,扯動著魏業的衣衫。
皇宮的一處寢宮,那藍衣女子倒在一張錦榻,身體呈現著一個‘大’字,睡得誇張。
魏業走上前,刮刮她的鼻子,輕輕笑道:“小懶貓,這樣的氣氛,虧你也能睡得著。”
藍衣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撒嬌道:“相公啊,我剛才夢到我被一個怪叔叔給抓走了。”
魏業將她擁進懷中,滿臉笑容。
天空之上,雷鳴滾滾,一條巨龍,騰空而起。九千九百騎‘龍驤軍’,齊齊的拔出佩刀,直指蒼穹。
那一天,碧霄玄域,再多一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