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小檬這才慌手慌腳地拿出手機,英語說得結結巴巴的,不過總算是表達清楚了,對方要他待在原地不要動,他們馬上到。
不到五分鍾醫院的救護車就到了,幾個人輕手輕腳地把冷闕歡抬上擔架然後送上車,貝小檬依然眼淚汪汪地跟著,一直握著冷闕歡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躺在麵前的人。
冷闕歡心裏的痛鋪天蓋地,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讓他這麼害怕。
“小東西,別哭。我現在可是高興得很,疼痛讓我終於弄清楚在我麵前的是活生生的你,不是每天夜裏來我夢裏搗亂一通又不負責任跑掉的壞孩子。”
貝小檬胡亂地擦了一下眼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拚命點頭。
到了醫院,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貝小檬被擋在門口,一個人慌亂無助地走來走去,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剛才沒有去看一看,這個人就死掉了,而且死在他不知道的每天經過的小巷子裏。他會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這則新聞,但說不定根本不會知道死的是誰。貝小檬的顫抖從確定那人是冷闕歡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摸出褲兜裏的手機想給樓絳天打個電話,但是撥了幾次都沒有撥成,最後終於放棄。一個人靠在牆上,希望這樣能夠稍微平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貝小檬隻覺得兩眼昏花。
主治醫生走出來,看著他,嘴裏說著什麼他根本沒有聽明白。醫生見這小夥子肯定是嚇傻了,於是停止解說,隻是對他安慰地笑了笑,然後回頭讓護士把病人送去加護病房,今天晚上悉心觀察。
貝小檬隻看到護士把冷闕歡推出來了,他渾身上下上了好多的繃帶,臉色蒼白。貝小檬踉踉蹌蹌地跟著護士把冷闕歡推到病房裏,兩個男護小心地把冷闕歡抬起來放到床上,然後給蓋上被子,對貝小檬點點頭,然後把擔架車推走。
貝小檬在冷闕歡床邊坐著,一動不動。
那些恨啊怨的這個時候通通沉寂了,貝小檬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冷闕歡皺著的眉頭上。
那麼多傷,那麼重的傷,一定好疼。
貝小檬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胸口,一陣又一陣痛泛來,他幾乎承受不住。
早上,冷闕歡從昏迷中醒來就看見他的小東西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也許因為一夜沒睡,那眼睛赤紅,看起來跟隻兔子似的。冷闕歡心裏哽了哽。
絕對不會再出這種餿主意了!
雖然是為了讓小東西離不開他才這麼做的,可現在看著他一臉的擔驚受怕,冷闕歡就恨不得再紮自己幾刀。動了動手,似乎還很疼,隻能開口道,“小東西,不要怕,你摸摸我,有溫度有脈搏有心跳,我沒事。來,乖,到我身邊來睡一會兒。”
貝小檬卻隻是搖頭,赤紅的眼睛仍然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冷闕歡歎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過來,我保證,你睡醒後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