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蘭見貝小檬走過來,怕怕地往後退,退了兩步停住了,抬頭看了看貝小檬,確定他沒有生氣,才又小步往前移,移了半天才移到貝小檬麵前,伸出蒼白的一隻手拽著貝小檬的衣角,都不敢太用力。
貝小檬心裏澀然,再怎麼樣她也是他母親,給了他生命。貝小檬抬手拂去李玉蘭頭上的一片樹葉,然後伸出手抱住了這瘦骨嶙峋的婦人,輕聲說,“我回來了。”
周圍的人都安靜地看著。
李玉蘭過了好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貝小檬察覺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濕了,什麼也沒說,隻是又緊了緊手臂。
貝小檬在家裏休息了兩天,就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他雖然跟冷闕歡糾纏了這麼些年,卻從來沒有跟米若這樣單獨地談過話。
兩人在湖邊的茶座裏坐了,微風蕩漾著,神清氣爽。
“也許這樣找你唐突了,但有些事我想跟你說說。”米若喝了口茶看著貝小檬。
“學長有什麼事說吧。”貝小檬雙手捧著茶杯卻沒有喝。
“闕歡胃病複發住院了,這次很嚴重,要動手術。你不在的這兩年他真是變著法子折騰自己。他本來要來機場接你,被亦杵強行留在了醫院。他不肯動手術,即使醫生跟他保證隻有15%的風險。”
貝小檬手抖了抖,垂下頭,一言不發。
米若看了貝小檬一眼接著說,“接下來要說的事可能很長,你先聽我說完,如果還有什麼不明白再問我。”
貝小檬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
“我和闕歡從小一起長大,他出生沒多久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父親懦弱,所以從小受盡欺淩。因此養成了乖僻的性格,在遇到你之前,15歲的他已經開始遊戲花叢,對除了我、亦寧和亦杵之外的人從來都不肯多看一眼。直到遇到了你,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那麼喜歡你,把你寵在手心,疼在胸口。我們看著都為他高興,能讓他定下心來隻為一個人駐足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起碼證明他的心還是活的。”
“那個在冷飲店裏調戲你的男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男人姓金,那天夜裏闕歡給我打電話要我調查你晚上都在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天那個男人的公司就倒閉了;之後我按照闕歡的吩咐給亦杵打了電話,你在書店上班的實際工資是10塊錢一小時,多出來的都是闕歡支付的,怕你起疑,所以錢不敢給得太多,隻是筆小錢,但是他也不同意讓亦杵來支付。他高考過後的第三天知道了你的身世,他這輩子最恨的人是李玉蘭,第二恨的人是冷恨之,也就是他的父親,當時他徹底崩潰了,可即使如此,亦杵給他打電話詢問工資是不是照付時他還是點了點頭,那之後他警告我們不準在他麵前提起你,然後就一個人跑到北方去念書了。他是打定主意不再見你了,他不想傷害你,卻也無法再跟你在一起。”
“本來我以為你們再也不會有交集,但是你高考前闕歡接到亦杵的電話,聽說了你外婆的事,闕歡當時恨恨地要亦杵不準管這件事,他也死不幫忙,可是砸了電話之後就立刻給亦寧打電話要他去辦。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甘,於是要亦寧給了你那張沉香園的會員卡。本來是想逼你做的,但當沉香園的店長最後一次詢問他時他卻改變了主意,於是出30萬買了你,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這個時候你提出了要戴眼罩的事,他就將計就計了,這就有了你們之後的糾纏。”